自己玩,大手托着他的后脑,一边往何辛的房间走,一边说:“不忙了,陪你。”
阮奕陪他看完了一本布偶书,何辛坐在床上还是一副不想睡的样子,睁大了眼睛看着阮奕。
阮奕摸他的头发,问:“要不要下去看看你的新车?”
何辛住进来后,阮奕就让人在前面宽阔的草坪上开了一块卡丁车的车道和停车场出来,何辛蛮喜欢这个以前没有接触过的游戏的。
看何辛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阮奕继续生疏地找着话题:“过几天,你的小马就到了,爸爸带你去骑马。”后面马场养的都是高大俊美的纯血马,阮奕给何辛订的小矮马还没有送到。
阮奕准备了很多,他知道什么都有一个长短得失,以前短缺的,失去的,也总会有什么能慢慢补上。
他耐心陪了何辛半个多小时,等到何辛闭上了眼睛,才轻手轻脚离开,回到自己的书房。
管家来敲门,询问要不要给他准备晚餐,阮奕看了一下时间,才九点不到,让他准备一杯咖啡送过来。
管家虚掩着门悄声离开,阮奕靠在椅子上掐了一下眉心。
他最近带着何辛见医生,公事都是在家里处理,陪完何辛,再处理他一天堆下来的事,然后在十一点左右去找何楚。
阮奕凝神看着电脑上的数据,荧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线条分明的轮廓,落在眼底就是一片不近人情的冷。
可能是刚才面对情绪低落的何辛时,他倾注了太多温和的情绪,以至于他的身体和大脑出现了叛变,不可遏制地想起了某些他竭力忽略的事。
阮奕有些失神,没有注意到虚掩着的房门被推开,等到他回神的时候,抱着小机器人的何辛已经站在他面前。
阮奕收敛了脸上紧绷的神色:“怎么了?”
何辛把机器人放在他手里,眼中有闪闪的泪光:“我把这个还给你,你把爸爸还我,好不好?”
他记着何楚的话,忍了好久好久,在离开何楚近十天后,阮奕带来的期待和欣喜已经不能压下他心里的不安和害怕。
他不懂大人的苦衷和理由,他敏感地察觉到了大人的谎言,难过一切都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阮奕把何辛抱起来,放柔了声音:“是想爸爸了吗?”
他这些天带着何辛做了那么多检查,很清楚何辛的状况,就算动过手术,何辛也不能像其他小孩一样大哭着表达自己的想法,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他那颗不强壮的心脏,需要他的小胸膛里有足够稳定的环境,才能健康生长。
现在在这里,阮奕是何辛唯一能依靠的人,何辛难过地把头放在阮奕肩上,哽咽点头。
阮奕抱着他,轻拍他的后背,抱着他在阮家四处走着,小心安抚着他的情绪。
阮奕能给何辛很多很多的东西,也尽全力在何楚缺席的这段时间陪在何辛身边,但是这样也无法弥补那些可能带给何辛的创伤。
阮奕开始懂了何楚的小心翼翼和勉为其难,他冷漠的胸腔因为儿子微微抽噎的身体,还有脑海中何楚无数次欲言又止的目光,而被盈满刺痛。
“方方,再等几天,我就把爸爸接回来。”阮奕抱着他,“我这么做是想保护好爸爸,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好吗?”
阮奕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年幼的儿子,给出承诺的时候,竟然有些紧张。
何辛平复了一会儿,小声问:“是因为之前来的那个人吗?”
“对。”
何辛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答应阮奕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躺回床上的时候,用阮奕的手机和何楚视频,有些委屈,但是并没有刚才那么难过。
比他平时休息的时候已经晚了快两个小时,最后盖着小被子要睡的时候,何辛又向阮奕确定了一下他对自己说的话。
“不骗你。”
何辛睁开眼看阮奕,突然问:“你是不是很辛苦?”
阮奕不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会懂辛苦的意义,心底还是一暖,低沉的声音不觉带上了几分温和:“不辛苦。”
何辛从被窝里伸出手摸了一下阮奕的眼角,说:“你这里红红的,爸爸每次很累的时候,就是这样。”
阮奕像是一个在天真和柔软面前缴械的恶徒,握住何辛的手,削薄的唇稍纵即逝地扬了一下。
何楚在另一边竭力做出自然的样子,维护着何辛单纯的世界,让他不会觉得自己不要他,也不会察觉到大人的不堪。
只是他注意到儿子红红的眼角,还有低落的情绪,在挂断视频后何楚就靠着墙久久没有动过半步。
何楚都能猜到刚才的那通视频是因为什么。
阮奕这个人,明明那么心狠,却又有不合时宜的心软。
何楚仰头看着天花板,轻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从去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薄薄的名片。
这是顾星眠给他的。
几天前。
阮奕现在给何楚找的老师是刚刚从音协退休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