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过来的,阮奕这些奇怪偏执的举动……
可是何楚不想去一一揭破,有些事情就明明白白摆在那里,何楚的迷惑混乱只是他庸人自扰。
第二天一早,他们两个乘坐一个电梯和同一辆车,把何楚送到安排的老师那里学琴后,阮奕回阮家接何辛。
阮奕坐在车上,看着何楚背着琴盒的背影,好似还和以前一模一样。
最先知道阮奕有个儿子的人是阮时昌。
因为阮奕直接把何辛带回了阮家,丝毫不避讳他的身份,亲自抱着他,一一介绍这个宽阔华美的新家。阮家所有的佣工园丁保镖司机,都知道这个家里突然有了一个“小少爷”。
这个偌大的庄园里,一般都只住着阮奕一个人——其他无关的人已经被他赶走,阮时昌也不愿意住在这里。
在从顾星眠那里听到消息后,阮时昌就去找了阮奕。
不过阮奕既不在公司,也不在家,他带着何辛去了医院。
何辛的胸口上有一条近四寸长的疤,在nai白的皮肤上很明显,阮奕看一次就心惊一次,几乎天天把他带在身边,安排最好的医生为他检查。
阮时昌在阮家正楼的书房,听到外面车停下来的声音,就站在窗口往下看——司机扶着车门,他目中无人的儿子先下来,然后躬身从车上,动作小心温柔地抱下来一个小孩—瘦弱苍白,和多年前那个Omega一模一样。
阮时昌这样的人物,一般记人记事都很毒,就算何楚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小人物,他也依然记得何楚的名字和长相,阮奕为何楚做的事他当然也都记得。
几乎不用去确认,阮时昌就已经清楚阮奕找回来的是谁的儿子。
阮时昌踱步离开窗前,嘴角噙着嘲讽的冷笑。
佣工已经把他过来的消息告诉了阮奕,约莫过了十多分钟,阮奕才推门进来,看他的目光矜傲疏冷。
这些年过去,阮时昌已经认清了自己没有办法驯养阮奕的事实,也明白有些仇恨不会消散,更不会转移,他们现在唯一的羁绊就是阮氏这个庞然的金钱机器。
阮奕坐在他对面,漫不经心交叠起长腿,眉目高贵眼神倨傲:“什么事?”
没有人会习惯儿子用这种目光看自己,尤其是被阮奕这样看着,是个人都会心底冒寒霜。
阮时昌:“为什么不是你出面去和Polestar谈并购的事?”
Polestar是新晋的军工企业,背后没有什么财阀资本支撑,就算这家公司刚刚从阮氏嘴里抢走军方的合作,在阮氏的围剿里也应该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但是经过三个月,谈判还是破裂了,阮氏想要维持一家独大的野心在一家还很青涩的小公司面前栽了跟头。
原本最后一场谈判该是阮奕出面,偏偏他最近留在了国内,Polestar那边直接拒绝了这次交谈。
阮奕不意外这次计划会失败,他直白地告诉阮时昌,一家刚刚吃下六百架飞机订单的公司,订单金额过千亿,只要老板胆气够足、野心够大,就不可能在阮氏资本面前低头。
而且阮氏旗下最近有公司准备上市,资金流动受监控,稍有不慎就可能有抽逃资金的嫌疑,所以他们现在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财大气粗地用钱去砸垮一家公司。
阮时昌也清楚这些,他不过是要借Polestar开一个头,引出自己真正要说的话。他冷嗤:“难道你不准备为这次的事承担一下责任?要是你和其悦之间没有问题,就不会有这一连串的事。你就不反思一下?你们结婚几年了,有些道理不该让人来提醒你了,阮奕。”
阮奕修长的手指在膝上点着,反应冷淡:“你想提醒我什么?”
“我不想管你的私事,但是汪家那边你要交代清楚,汪帅也还在,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汪其悦的爷爷作为受过训练的Alpha,非常自律严格,就是因为看不惯阮时昌的做派,才会与这个孙婿关系更近一点。
而阮时昌除了个别时候在阮奕面前有些失态,其他时候都是很体面的,现在他嘴角扯动了一下,开口:“我看你最近像是有些力不从心,到底是医院那边出了什么事,还是因为一个Omega就成了这样?你知道的,只要你能处理好你的事,想在外面养多少人,生多少儿子,我都不会来烦你。”
阮时昌站起来的时候冷冷睨了一眼阮奕——阮奕曾经看不起什么样的人,他自己现在就是什么样的人。
在阮时昌扬眉吐气离开的时候,阮奕目送他的表情还是很寡淡,现在的阮奕已经不再会和阮时昌针锋相对,很多时候他的情绪都收敛沉淀,少有外露。
阮时昌的话只是提醒了他的自作自受,比起这个,阮奕更在意阮时昌是怎么知道自己住院的事的。
阮奕一向谨慎,除了在某个地方会失控,其他时候几乎不会有失误,让人拿住什么把柄。每次手术都在国外,也不会耽误自己的工作安排,就算治疗也选在这个城市之外,保密工作一向做得很好。
阮时昌不可能是在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