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了两位神明的现世。
全场只有一个他,敢站立着与阿克图索较量。
“孽子,你身后的人是谁?!”
“与您何干。”
“你不是一直瞧不起人类么?竟然会保护一个人类的女孩?”
“……”
你的头发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起,脸直面光芒,哪怕闭眼也亮如白昼。
“你告诉我,艾斯本,她的脸和瑟尔维娅为何那般相像?!”
被点名的祭司沉默如铁,未曾回答,挡在原地不曾后退一步。他祭出幽蓝色的光罩,将你独自笼罩在内,隔绝外部的侵扰。
“……所以,她背叛了我。”光明沉声下了判决书,“你身后那个小东西,是个玷污了神明血脉的杂种,是她背叛我的证明。”
你隐约听见了脚底下传来的开裂声响。
无差别攻击降下,砂石飞溅,光束聚盛;大地骤然分裂,从上空俯瞰,数不清的裂痕在地表如叶脉延展。
神明之怒,不论是兰顿还是西境,双方皆死伤无数。阿克图索怒吼不绝于耳,你竟然听出了几分痛苦之意。
艾斯本轻声解释:“是神谴。”
神明直接弑杀性命,亦会遭规律惩罚。
你终于抓住了动弹的空隙,强撑着摩挲红木戒指,弹出的赤色结界将你与艾斯本笼罩在攻击之外。
不曾想此举更激起了阿克图索的愤怒:“那是她的东西,你确实是瑟尔维娅的女儿,谁敢和她生下了你?!……你身体里流淌的一半神明血脉还是没能压过庸碌的人类之血。”
“你是谁?”
“……不,算了,并不重要,清除一个低贱的混血没有必要询问她的姓名。”
阿克图索自言自语,一束光猛然落下,与红色结界相接。
结界破碎。
他收回了对人间的愤怒,转而将火力集中你一人。
证明他是个失败者的证据。
那一刻你有些绝望。
文森特跌坐在地,他挣扎地从狼藉处爬起,失声吼道:“停下,停止祈祷!”
一切都是场骗局。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一个事实,你绝无可能祭祀黑暗神,否则早已死在路上。
一定有第三方在其中误导。
“伊薇尔——————!”
攻击降临的那一刻,凉冷丝滑的布料将你包裹,闷入怀中,不留死角。
你茫然地靠在艾斯本的胸前,攥紧了他的衣角,想要汲取最后一点安全感。
“……哥……哥?”
你知道的,阿克图索铁了心要杀你,那一击用了全力。
“……哥哥,说句话……好不好……”
你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艾斯本苦笑,勉强抬起手,可能想摸摸你的头,然而失败了。
“伊薇尔……逃……”
你哆嗦着伸手摸去艾斯本的后背,一片腥气的shi润留在手上,鲜红刺目。偌大一个口子,流下的血ye在地上积成小滩。
“不……应……该……啊……”
一开口嗓子已经嘶哑,你哭着喃喃,似是质问,似是自语。
“不应该啊……”
你泪眼模糊,慌忙接住艾斯本歪倒的身体,脸上手上蹭的皆是血ye,狰狞可怖。
“不应该是你啊——!”
你大脑中的某一根弦被彻底砍断,这和你计划中的完全不一样!
完完全全不一样!!
为什么会是艾斯本?!
“不,不应该是你啊!我死了还可以重来的啊!”
然而你想要唤醒的人已经永远闭上了双目。
风吹过,黑雾散去。
你双膝跪立在地上,他留下的不过一根断成两截的肋骨。
一半在你手上,一半落在血泊里。
然后随风成了细碎白沙。
空中传来什么即将破碎的声音,还有女人挣扎的嘶吼,你听不清,也不想听见。
阿克图索惊愕喘息,那个孽子……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但神明的愕然不会长久,霎时下一波攻击已近身前。
近在咫尺。
到时候了。
已经避无可避了。
伊薇尔,你该下决定了。
从腰间艰难拔出匕首,你划破自己的身体各处,蘸血临空画阵,潦草飞快,然后,照着溯世书上的模样,一把尖刀插进自己的心脏“——————不要! 笔撬在嘶吼。
“神娛以何,血,夜閘將驅。”
古奥的咒语诵起,枷锁破裂,太阳被遮蔽,黑夜占领了大部分的天空;而新的枷锁以血铸成,套住了原先的神明。
阿克图索的狂怒没有扰乱你离去时的宁静。
“我把自己献给你了,瑟尔维娅。艾斯本以命救我,我以血脉还你自由,了他一桩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