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眼前上演的死亡感到惧怕,可又想要靠的近些,看清楚那是谁。
一股未知的力量强迫他必须往前,失去所有尊严也得一探究竟。
“轰隆——”
炮声将他从梦中惊醒,第三轮攻城战在凌晨开始。
梦境破碎得毫无预兆。
梦中刚刚瞧见的最后一幕留影眼前。
“听说你经常做噩梦……你不曾做过这样的梦么,凯撒·卡文?”薇诺妮卡·柯达尔的嘲弄奏响耳畔。
惊怖抓住他脑子里名为“冷静”的那一根弦,而后拔起、搅动,在大脑内疯狂撞击戳捅。
“不要……不要……不要—————!
急于查看他家陛下情况的哈里顿及时冲进主帐一把将凯撒的嘴捂住,将他压回床铺:“陛下,醒醒!都是噩梦……眼前的才是真实!您看看我,您看看我!现在您的军队正在等您的命令呢!”
凯撒躺在床上,双眼怒睁暴突,布满血丝:他的腰向上高弓,不停地抽搐弹起。
“啪!”
他不动了。
红艳的五指印留在凯撒半边脸上,头歪倒一旁。
“……抱歉,陛下,恕我冒犯。”
床上的人静静躺了一会,起身将哈里顿大力拨到一旁。哈里顿踉跄几步,庆幸陛下没有因为那一巴掌找自己的麻烦。
军中随时有战情,故而铠甲未卸,凯撒索性直接出去了。
哈里顿回身望了眼他孤零零的背影,摇摇头跟随离开。
疲累惊惧,咬牙逞强,谁不是呢。
谁不在乱世中苦苦挣扎?
嘛,瞧瞧他发现了什么,那支军队离查尼亚城不远了。维斯帕叼住一根草,坐在野外高木上眺望远方。
“……最好能阻住她最后一程,我知道你一向消息灵通,哥哥。否则教皇亲卫队一出,恐怕她命运难测,就算我想留她一命也没用了。查尼亚的人任你调动,设路障也好,把他们的记路标识混淆重刻也好,装神弄鬼作警告也好,随便你干什么。”
他弟难得想起来自己居然还有一个因他的命令流落查尼亚的老哥。维斯帕吹了声口哨,他不太满意地转过指间小刀,对自己新削的短笛露出嫌弃的表情。
音色不对,难听死了,改天问问那个放羊的小孩到底怎么削。
“喂,文森特,这可是你自己把选择权交到我手上的,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你困兽一只非得求人。”维斯帕从树上轻盈跃下,借风漂浮缓缓落地,自言自语,“殿下,终于等到您自投罗网了。”
他双手后负倚在树干上,遥望远处一条黑线。维斯帕眯起眼,试图在其中辨认首领的位置。
“真好。”
暮色四合,五指不见,碎石颠簸崴了马蹄。随着清脆的酒瓶相互碰响,今日行军到此而止。
篝火生在林子前,马拴在树干,你与其他人一齐布置帐篷,帮忙扎营。
“喂,艾斯本,快过来帮忙——”你弯身忙活着固定帐篷,把铁钉敲入泥土,下意识叫了声艾斯本。
无人应答。
嗯?怎么回事?他去哪了?
“艾斯本?”你又喊了一声,四下张望寻找某个倨傲的身影。
仍然没有回应。
……奇怪,你仔细回想,确实有好一会没瞥见这个踪迹飘忽不定的家伙了。唉,走之前也不和你打声招呼,见鬼的大家长作风。
还好出发的时候天气寒凉,你的军队尚且不会为装备是否保暖为难。你窝在铺好了毛毡的帐篷内呵手运动取暖,手脚并用,哭丧着脸抖成筛糠。
天啦噜!兰顿这个鬼天气呆多少年都遭人嫌!过不了多久秋天的第一场雪就要落了,你不得冻成猴子?
劳资作为威严的叛军异端头子,绝不能被人发现冻成只猴子,否则尊严何在_(:з”)_!
一个人自娱自乐了一会,你躺下翘起腿,思绪渐趋沉静。
将近一年的时光里,你身上的伤疤随战争的胜利不断递增。两城之隔,便至故乡——兰顿皇城,一路上攻城拔寨,能把兰顿教皇逼到这个地步,走到如今确实不易。
人的贪欲永无止境,你转动手指,欣赏上头平凡无奇的红木戒指。
一年前的自己若能看到今天的状况,也该心满意足了。但事到如今,你竟还想走的再远一些。
你在手背上划开一条一厘米不到的口子,血珠流出,挤出一些抹在戒面上,顿时白光暴涨。
你跪立而起,按照记忆中Cao作的步骤,等光芒散去直到空中显出一册巨大的书。翻至最后一页,依照前法涂抹,空白页面上露出鲜艳扭曲的图画。(84章八周目溯世书)
触摸,沉默。
害怕吗?
怕。
畏缩吗?
不。
因为清楚背后藏着更大的自由在等着你,所以尽管害怕,但从不畏缩。
你不过在赴一场理所应当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