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布兰奇尚作为一名见习骑士时发下的誓言。
所以陛下,布兰奇心中喃喃,望着眼前与他年龄相仿的男人,还请活的长久。
西林人当然不会满足仅此一城,胃口一开,吞了一城还想多吃一城。敌军逼到脸面上来了,威廉仍处在退与不退的抉择中。
兰顿人哪里打过这么受气的仗!初战的那场败退,加上上回的无故退守,军中怨念四起,纷纷议论司令无能。
三五成群,窃窃私语,等巡视的小长官过来,相互对视几眼立刻闭嘴,心领神会。
第二回 退守的命令还未布下,已有消息传出。
威廉的纠结没等来一个他认为合适的灵感,等来了哗然军变。
卡莱尔在亲信的掩护下逃出,捡回一条命,连夜踏上返归皇城的道路,前去请罪。
兰顿庞大的军队分裂,各自为战,其中响应最广的是个叫做费利的老兵,中年男性,从军多年。
哗变那日费利的振臂高呼传遍了兰顿军士之中:“西林水鬼算个什么玩意,也敢来兰顿撒野?!来一个我宰一个,从今天起,没有什么畏缩的司令,在这儿只有死守我土的兰顿人!”
主帅落败,军队瓦解,威廉·卡莱尔跪在正殿内,红毯两旁挤满了以扇捂嘴小声嘲弄的贵族。威严的教皇陛下倚在高座上,隔云阶层层睥睨底下,他与一只蝼蚁有何区别!怪他自己,意气用事行事失度,本想报复文森特,却忘了注意军士的动静,结果做过了头。
一两句讽刺漏出,戳进他的心窝。
风云变幻,政坛动荡,顷刻间涌入了新的势力纠缠。
兰顿北部草木繁盛,夏时深处,白日渐长。晚间野地扎营,你坐在帐篷帘口伸展四肢放松休息。天空中的星辰清晰可辨,长时间的细细凝视下,它们似乎在移动。
你依稀能叫出几颗星星的名字。
忘了和谁学的。
奥尔德里奇教的星象占卜术么?那种东西实战性不强,再者你害怕自身魔力施展导致元素转换不稳定被阿克图索发现,近年几乎都没怎么动用中型及以上的魔法,更别说理论。
一个画面突然闯进了脑海。
星空下,夜航船。河光粼粼,鱼儿潜跃,暮色尽头尚染一缕纤薄的亮,背后是西境一贯的连山环抱,凉风习习吻面。有人揽住不安分的你,耐心地教着一颗颗地认星星。
脑袋蹭在沾染他体温的衬衫前襟,鼻尖留住了清透的草木香气,一半暖意,一半凉意。
相互依靠,各自算计。
你伸手探向空中银河,恍惚间要抓住不切实际的美梦,重温穿虹坠崖的盛大。
“伊薇尔。”
伸出的五指突然被人从空中紧紧相扣。
你愣愣地仰头盯着面前的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朝她笑道:“……你回来啦,艾斯本。”
松开了你的手,薇诺妮卡与你并排而坐,她不太高兴:“怎么一个人呆着,傻傻呆呆的。”
“在想事。”你靠在她肩头眯起眼休息,任薇诺妮卡顺毛,比布偶更像只乖巧餍足的猫。
薇诺妮卡纤指穿插过你发间,顺口接了下去:“什么事?”她低头吻了吻你的眼尾,shi润感留在皮肤上。
自然流畅,理所应当。
“喏。”你指向头顶的星星,言笑晏晏,“妈妈也许就藏在它们之间的空隙里,对吧。”
薇诺妮卡眉眼之间的盛气凌人在这句话之后烟消云散。她柔顺地抚过你的脸庞,将它调转至看向自己的方向。
“妈妈把你拜托给我的时候,其实我犹豫过,伊薇尔。一部分确是因为她留下的言辞模糊,另一部分……我想,也许不需要我的照拂你能够活得更好,何必需要一个被困在城堡里、整日套着傀儡壳子养伤的活死人多管闲事……直到奥达告诉我,他发现你了。”
“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啊……那么小的孩子,一副鬼灵Jing的模样。害怕得要命,也惦记着找准时机,撂倒足有几个她高的人逃跑。”
“除了脸蛋儿,一点也不像妈妈。妈妈那么温柔,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孩子?”薇诺妮卡故作嗔怒,弹了弹你的脑瓜。
你捂住脑门,撇撇嘴:“你就仗着我什么事你都知道。”
“每回怕了、学累了便抱着我的腰撒娇,说‘求求你了,哥哥带我玩一会吧’;碰上奥达故意用骇人的法术吓唬你,明明全身打抖,还要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欺负回去。”薇诺妮卡怀念起从前,“有时候活泼好动地让我以为养了个不过娇气点儿的男孩。”
听见黑历史无情掀开,你默默翻了个白眼,结果被她发现。薇诺妮卡揪住你的耳朵,你连连讨饶她才肯松手。
两人玩闹间起了一身汗。
“不管发生什么,我会一直和你在一块儿。”鼻尖与鼻尖亲昵地摩挲,低语呢喃,“黑暗与黑暗的孩子才能相互容忍长久,其他人都不行……”
“你招惹的其他所有人,都不行。”
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