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流。
是一处小小的漩涡。
塔灵略显惊奇:“这个水面上比较多吧?一个死水湖的水中央凭空出现的漩涡?”
叶酌悬浮在漩涡前,道:“不是个普通的漩涡,是个阵梯。”
所谓阵梯,就是连接阵法,运输人员的媒介,这东西有点像猎人捕猎用的陷阱,你一脚踩进去,顷刻就会陷入阵法之中,叶酌就干过在下泉宫山道上设置几百个阵梯,让弟子跳山山玩儿,踩错就丢进剑阵练剑的蠢事,害的第一届弟子叫苦连天。
塔灵问“若是阵梯,不怕落水的百姓误触?”
叶酌道“不会,方才一直未见漩涡,降到现在才有。普通百姓沉到这个深度,应该已经死了,至于清婉等修士之流,若无感应,也不会闲着没事跳进湖里泡澡。”
温芒问:“那我们进去吗?”
叶酌道:“没得选择,只能进去了,你看周围。”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周围遮天蔽日,竟是凭空生出无数或大或小的漩涡,以叶酌的个头大小,就算劈开四肢,也难以完全躲避。
触碰阵梯的同时,叶酌还能苦中作乐的鬼扯:“这下你知道为什么没鱼了吗?这个不会是京城人民全新的捕鱼方法吧?”
此时,画舫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王公子刚刚莫名其妙的爬了上来,救他的那位小倌壮士却不知所踪,王公子死乞白赖的往清婉身边凑,一定要问出壮士是何许人也。
清婉把他的脸怼到一边:“别想了,你高攀不起的。”
他三言两语打发了胖子,和倌倌隔着栏杆往江水一望,清婉托着下巴:“还真没起来?”
他拉着倌倌,“我们跳下去看看。”
接着便是噗通的两声落水声,以及身后侍女的尖叫:“来人啊!济王殿下跳河了!”
“来人啊,济王殿下要给王公子的壮士殉情了!”
画舫上的场面更加混乱。
叶酌双脚落地的时候,脑子还晕乎乎的厉害,还伴随着阵阵耳鸣。等他揉揉耳朵,好容易恢复了听力,只觉着锣鼓喧天,旁边还伸出来白嫩嫩一截小手臂。
那是个总角之年的小姑娘,挎着花篮子,篮子里的浅青色的解厄花一瓣叠一瓣,开的正好,她正好奇的往叶酌眼前凑“哥哥?你还好吧?”
——女孩气息通畅,面色红润,这个阵法之中,居然还是有活人的。
叶酌道“没事,还好。”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街道,觉着颇为眼熟,便问”小姑娘,这是哪儿?”
姑娘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笑道”你摔傻了不曾?这里是江川啊。”她指了指楼上”你是在学飞吗?我看见你从上面掉下来。”
叶酌这才好好的打量起周围的建筑,此处屋舍多粉墙黛瓦,高楼鳞次栉比,不少画楼衔飞檐挂角,屋脊栖有一排琉璃狻猊,正是人间第一大城江川。
塔灵道:“这是什么意思?在湖底设那么多阵梯,总不会是为了把鱼丢到江川来。”
卖花的姑娘还在旁边,她见叶酌颇为愁苦,便从篮子里递了一枝花儿过去“大哥哥不要难过,这是元君种下的解厄花,送给你?”
叶酌莞尔,揉了一把小姑娘的脑袋,将花别在脑后,笑道“谢谢。”
解厄这种花是江川的象征,叶酌住在江川时也养过,枝叶挺秀,毫无分枝,从头到尾光光的一根杆儿,上面顶着荷包大小的花,香气宜人,有镇静宁神之用,花叶皆可入药。最先是广玉元君栽培出的,现在仪山上也漂漂亮亮的开了一大片。
叶酌看了眼四周,周围锣鼓喧天,不时有鞭炮齐鸣,随口问:“今儿什么日子啊?这里这么热闹。”
小姑娘稀奇的看着他:“元君的诞辰啊,你真的是天下掉下来的吧?”她将花往叶酌怀里一插,就不理这个怪人了。
叶酌别花的手一顿。
他和温行第一次到江川时便参加过元君诞辰,那时他还强喂温行喝了江川最负盛名的青稞豆汁,如今过了不到三个月,又冒出一个元君诞辰,这江川难道有两个元君不曾?
叶酌道:“走。”
他拨开浩浩荡荡往北挤的人群,独自向南,塔灵飘出来,“仙君,您去哪儿?”
叶酌大步流星:“看闻道台。”
塔灵道“仙君,你抬头,山上那个是不是?”
远处青山之上,确有一石制方台,质地非金非玉,却贵气凌然,日月照耀之下华光流转,台上浮雕有江川山水,云遮雾绕之间,似仍旧有仙人于其上挥毫泼墨,即使远远看去,也让人不自觉的心生跪拜之意。
叶酌道:“错不了,传言中广玉元君掷砚台于青山,落地为闻道台,如此气势,定然是仙家物什,没有仿制的可能。”
塔灵一时汗毛倒竖:“可是闻道台不是塌了几千年了……”
“是。”叶酌闭了闭眼:“我们这是到了多少年前的江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