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养,”梁岳摇着头,忍不住嗤笑出声。没想到,临了临了,还要被插一刀。幸好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不会多做挣扎了。
“邱茂,在我家喝醉酒那个。以前是同事,现在在别的地方做消防设计和验收,收入比现在高不少,我决定要去了。虽然是小城市,离这里远些,但我去看过了,环境不错,住着也会舒服。”
“你什么意思?”孟寰骤然坠入冰窖地冷,嘴唇都要冻住的绝对寒意让他话都说不清楚。他已经后悔了,刚刚不该说那些话,想,梁岳现在随便提个什么要求都好:“你想从我这要点什么?你说,我答应你。”
我要什么?我从前还有奢望,可现在已经不再想了。
“我什么都不要。”梁岳衣服都穿好,回过头看他。孟寰缩成一团地包裹在被子里,恨恨地,又说:“你要什么!我问你话呢!”
“我什么都不要。”
梁岳像个长辈似的,怜惜地想捋顺他额头的几根头发,被一掌拍开:“不准碰我!”
“混账东西!混蛋!混蛋!”孟寰发了疯地从床上跳到梁岳身上,死死地咬他满是胡茬地下巴,手掌伸进衣服里,一下下抠挠捶打他背部的肌群,含糊不清地唾骂:“你凭什么不告诉我!我不同意!不准去!”
“把你关起来!锁起来!哪都不准去!”
梁岳依旧没有动作,由着他把背部抓得刺痛难忍。不抱他,也不推开他。
可能只过了一分钟,又好像已经过去一年,梁岳有点忘记了时间的概念,直到孟寰发完疯,伏在他肩头低低哭泣,最后转化成口齿不清地哀鸣:“你怎么舍得走?你不是,嗯,最喜欢我了吗?呜……嗯……你不疼我了吗?”
“你亲我,快亲亲我,说你是骗我的,快,”孟寰顶着肿眼找梁岳抿成一线的嘴唇,崩溃地,“你干嘛不张嘴!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不亲我!”
“好了,不哭,”见不得流泪,梁岳心软地在他唇角印一下,安慰地摸头顶,“没关系,你只是习惯了而已。有很多人喜欢你对不对?不要担心,会有比我好很多的人,不像我——”
“你不是就想听我喜欢你吗!我喜欢行了吧!不走了,啊?”
“不要乱说,孟寰。”梁岳对着比他矮一些的乱脑袋,柔声说,“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你从来不明白。”
第9章
“你?”
孟寰有些局促地在门口站着,衬衫的料子很柔,解了顶上的两颗扣子,恰好开到两ru中线的位置。梁岳觉得自己肯定是多心了,才会觉得孟寰眉目含情,有点儿像在勾引。
“你什么你?不认识啦?”孟寰没事人似的往屋里踱,好像前些日子非常不愉快的分别没发生过似的。站在客厅中央扫了一圈,Yin阳怪气的:“比原来的大不少嘛。”
梁岳换了城市,换了房子,一切都非常井然有序按计划进行。新家不远的地方有公园,有菜场,邻里关系也和谐,除了贵没别的毛病。于是他正式在这里安了家,只是初来乍到,东西不怎么齐全,乍一看上去,有些颇为凄凉的单身汉滋味。
孟寰溜达到卧室里又走出来,漂亮的大眼睛乱瞟,说:“床,也蛮大的嘛。自己睡?”
梁岳没理他,拧着脑袋看远方。窗口外边是同样的一栋高楼,正午的日头折射进来,微微刺痛他的眼睛。
“跟你说话呢!”孟寰两步走到梁岳眼跟前,扒着肩膀强迫对视,又问一遍,“自己睡吗?”
一场诡异的僵持,梁岳是在对峙中败下来的人。他有些颓然,说:“自己睡。”
孟寰眉头舒展一些,但只是淡淡地从喉咙里呜咽了一个“嗯”。视察完整间屋,孟寰自然地落座在沙发上,说:“我要喝水。”
梁岳从角落的一套新茶具里摸出一只杯子,送到水龙头下边冲洗。孟寰跟着进了厨房,没事儿人似的,皮肤都快要贴到一起。他身上真是该死的香,刚刚在门口梁岳就闻到了,栀子花和琥珀混合的味道,好像要拖人下欲海似的。
孟寰在隔着半步远的地方把水喝了,又说没头没脑的话:“我最近喝很多水。”
“挺好。”
这中午休息的一个空档,梁岳只是回家想休息一下,小睡一会儿。现下孟寰明显有赖下的意思,梁岳收走他的杯子,说:“还有什么事?我要午睡了。”
“好呀,刚好我也困了。”孟寰自然无比地拽住梁岳的一条胳膊往卧室走,细细埋怨,“最近我都睡不好呢,都怪你。”
如果梁岳仔细看,肯定能瞧见小孩儿眼底下的一片乌青。孟寰特地没遮那一块的瑕疵,就为了让梁岳瞥见,都是他害的,自己才成了这个倒霉样儿。
“你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梁岳拉开一个与陌生人交往的距离,沉着的,“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没有必要再联系。”
“我真的好累呀。”孟寰没听到似的,自个儿坐到那张床上去,解衬衣的纽扣,两下就脱得只剩一条内裤,钻进去。被子是才晒过的,暖暖香香,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