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店买点水,结果虎子正和女朋友打电话聊得腻腻歪歪的,章连山只能挪动自己的懒屁股。
水刚买回来,章连山就看到了站在自家烧烤店门口的刘所长,而站在刘所长后面的不是景星河又是谁,章连山咽了一口吐沫,忽然觉得今天这天气也不算太热。
“真是哪儿都有你,我看你这收拾的也差不多了,打算什么时候开门?”刘所长熟稔的打着招呼,顺手接过了章连山递过去的烟。
章连山只是让烟,自己没抽,“最迟也就是月底,开业前三天全场半价,刘所长要不要过来尝尝。”
“行啊,我可以考虑来你这里团建……”刘所长似乎还要说什么,但手机铃响,他就避开人去旁边接电话了,章连山看着刘所长走远了,一回头就看到景星河正眼巴巴的看着他,说是眼巴巴也不准确,景星河只是看着他,因为阳光刺眼,景星河只能半眯着眼睛,实在看不出什么情绪。
今天是周六,本来是要调休的,可一排班正好就排到了刘所长和景星河的一起值班,早上刚上班,就接了一个西坝这边的报警电话,说是有人打架斗殴,两人开着警车过来了没发现什么情况,旁边没散去的群众又说刚才只是吵架,人吵完了就走了,没他们什么事了。
可来都来了,刘所长就顺路把车开到了美食街,周五下午开会的时候就分好了管理的片区,西坝这一片以后都是归景星河负责的,刘所长算是带景星河过来认认路,早上的美食街很空,只有公园烧烤这边有几个人,没想到又是章连山的地盘。
章连山正想着要说些什么,一直没说话的景星河就走了过来,警帽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Yin影,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了,可眼睛藏在Yin影里,还是看不出什么情绪,景星河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抬头对章连山说道,“西坝这一片儿最近都是我负责的,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说着就把手机掏了出来。
章连山刚把手机掏出来,就想起了自己通讯录里早就存下来的电话号码,他想趁着没被发现之前把手机收回去,可稍一犹豫还是点开了手机屏幕,“其实我有你的电话号码,那次去交复印件的时候我在派出所里看到你贴在墙上的电话号码了,怕以后有什么事需要,顺便就存了,我给你打过去,你存一下我的电话号码就行。”
景星河听到这些话抬头看了一眼章连山,似乎有话要说,可手机铃响,景星河又把头低了下去看着手机屏幕上出现的电话号码,那是以188开头的十一位电话号码,景星河并不记得这个电话号码,可是乍一看到只觉得熟悉,仿佛曾经见过。
应该是那年冬天,天上飘着一点雪,章连山和景星河下学后直奔超市卖手机卡的地方,超市店员从玻璃罩子里拿出来了七八张电话卡用来选择,是景星河指着放在中间的那张电话卡说,“班长,你看,这串手机号码里有你的生日诶。”
“还真的有啊!”章连山拿起电话卡,顺手挥去了落在景星河帽子上的雪,那天的雪越下越大,两人买好电话卡回去的时候,被风裹挟的雪花争相恐后的要钻进他们的帽子里面,雪落在脸上,化成了一丝凉气,路上的人行色匆匆,只有他们沿着路边的商铺慢悠悠的走着。
章连山买了那张带有他生日的电话卡,那天他存下的第一个电话号码就是景星河的。
景星河想起了往事,看似随口一问的说了句,“你一直没换电话号码?”
“换电话号码太麻烦了,我就一直用着这个。”章连山说着话,眼神一直盯着景星河看着,可景星河只是盯着手机屏幕,留给他的是一个包裹在警帽里的后脑勺。
章连山就怕自己接不到景星河某一天会打来的电话,所以他一直都舍不得换电话号码,章连山想问景星河,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联系他,可章连山犹豫了好久都问不出口。
如果是17岁的章连山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哪怕景星河不看他,章连山也会低下头正视着景星河的目光,问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回答,可29岁的章连山变得成熟稳重,懂得分寸,懂得克制,懂得万事都留有余地。
29岁的章连山感觉到了气氛中的沉默,他压下了心底的疑问,从手中的购物袋里掏出来了一瓶绿茶递到了景星河的面前,很快将气氛中的沉默遮掩了过去,“周六还上班,当警察也太辛苦了,来,喝水。”
景星河伸出来的手白净修长,只有指甲透露着嫩嫩的粉色,可这双手还没有来得及抓上那瓶绿茶,人就被刘所长喊走了,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已经坐在警车上的刘所长嗯了好几次喇叭,章连山在空中喊了一句无人应答的“改日我请你吃饭”,而后就看到人消失在了视野里。
打完电话的虎子站在章连山的身边,顺着章连山的眼神看着已经消失在视野里的警车,“哥,那小警察是不是欠你的钱?”
“啊?”
“我感觉你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失而复得的五百万,他是不是欠你五百万?”
章连山把没送出去的绿茶夹到了臂弯里,又从袋子里掏出来一瓶可乐递给了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