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强撑着,先生, 我好像……坏事儿了。”
“是伤着了……我好疼。”
雾凇先生慢慢地走到了郁宁身后, 一旁的芙蓉低眉敛目的让开了位置,他柔和的摸了摸郁宁的头发:“疼得厉害不厉害?怎么连头发都散下来了……我给你重新梳起来?”
他也不等郁宁答应,自袖中摸出了一把小篦子给郁宁梳理长发,轻声说:“你做的这一件可不是坏事, 而是天大的好事,你师傅和你爹见了那阵仗怕你出事, 急急忙忙去国公府接你去了, 没想到你反而自己回来了。”
郁宁低低地笑了笑:“……我不光自己回来了,还顺道去留仙楼带了神仙鸡和佛跳墙回来,您一会儿别走, 留下我们一道吃个饭,他们家的这两道菜是出了名的好……咳咳……”
“那是自然,今日就算你不留我,我也是要留的。”
“往日里我未亲眼见着你布局,今日虽离得远,却还是见着了……阿郁,你可出师了。”
雾凇先生一口答应下来,将郁宁一头长发束起后就在他身边落了座。郁宁抬头望去,突然怔了一怔,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喃喃道:“我是不是眼睛花了……先生,不过一日不见,您怎么老了这么些许?”
雾凇先生原本就是个童颜鹤发、仙风道骨得跟个神仙似的男人,不过一日不见,雾凇先生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数道皱纹,丰满的脸颊干瘪了下来,带着深深的沟壑,让人再也不会怀疑他的年纪。
前日里头见,雾凇先生看着也不过是四十出头,如今却真如同六七十的老者了。
雾凇先生神色平和,仿佛半点不吃惊:“我都是六十出头的老头子了,当然会老。”
“好了。”他不等郁宁说什么,与芙蓉道:“平日里你这个婢子也算是机灵的,怎么今日就杵在这里不动了?你家少爷伤着了,还不快去把王太医请来?”
“不怪她,是我让不要叫的。”郁宁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伤着了,但也得了好处,也不必吃什么药,过两日就自己好了——叫我爹他们知道了,免不了要担心。”
“都要过年了,叫他们宽心一些。”
“你说的也是。”雾凇先生捧着茶盏,感受着掌心中的热意,眉目舒展:“你师傅他们也快回来了。”
话音方落,书房的门就叫人打开了,顾国师和梅先生快步走了进来,边走边道:“方才我与你爹去国公府接你,没想到到了那边人说你已经走了,才又赶忙回来——受了伤,不等着我们来接你,强撑着做什么?”
郁宁闻声抬头微笑:“这不是小伤吗?家就在隔壁,我劳动您二位作甚?”
顾国师把披风解了扔给了下人,打了一个手势,屋内的仆俾沉默且快速的退了下去,郁宁突然叫道:“我带回来的菜先摆上,少爷我都快饿死了。”
梅先生微微点头,下面的仆俾就迅速去办了,好在本就是吃饭的时间,饭菜厨房里都备着了,又有郁宁带回来的几道大菜,也不显得寒颤。师徒几个干脆就在书房里一人一个小几子边吃边聊了起来。
郁宁等饭菜一上来,就着花胶鸡浓郁的汤汁拌了一碗饭三下五除二的吃了,他坐了这么一会儿也没有那么难受了,有了热饭热汤进肚子,人又Jing神了几分。他道:“师傅、爹、先生,我没事儿,你们别担心。”
顾国师正就着佛跳墙吃饭,闻言抬头道:“嗯,说说,怎么弄出这么大一个动静出来?”
“我也不知道。”郁宁撇了撇嘴:“我就是给靖国公作了一个月捧南山作寿杯的局,最多延年益寿,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阵仗。”
在场三位长辈都是行内人——梅先生虽然不懂,但到底和顾国师耳濡目染久了,自然也是明白几分的。有些话不需要说透彻了,郁宁说到此处,在场众人也就知道来龙去脉了。
“我就是怕我坏了您的事儿。”郁宁不是瞎的,他的月捧南山局一成,隆山之局的气场就有所削弱,虽然国公府的气场仍旧是在隆山之下,但是那等隐隐抗衡之像不是假的。况且还有一事儿……他的青玉苍龙玺碎在了那里,不管他是怎么碎的,既然青玉玺带了一个‘玺’字,那就是天子之宝,连气场凝成都是一条苍龙,这龙的寓意……可想而知。
隆山是龙脉所在,玉玺也是龙,二龙相争,那可不大好。
顾国师放下碗筷,露出几分赞许之色:“别瞎想……这事儿你做的极好。”
梅先生也淡淡应了一声,“你师傅都吐血了,是极好。”
顾国师却道:“这口血我吐得乐意,不怪阿郁。”
郁宁一听这事情连饭都没心情吃了,碗筷一放就跑到了顾国师身边,东看西看的:“师傅你没事儿吧?”
顾国师嫌弃得推了一下他,把他推得远远的:“老实回去坐着,吃饭吃到一半跑到我这里算怎么回事?……有些人回回布局回回重伤还活得好好地,我怎么就有事了?”
郁宁知道顾国师在暗地里骂他,讪讪的道:“您这冤枉我……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