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矮小的身体只和医疗舱齐平,看起来仿佛低人一等一样。
“海棠最初被通过,是因为有人说,Omega如果拥有强健的体魄,就再也不会被玩坏身体了。但后来他们发现,植入海棠的Omega,极难在自然条件下受孕,即使是玩具,不能繁衍也很败人的胃口。因为这个原因,海棠被叫停了。”
“很丑陋吧?看似装满了这世上高贵灵魂的联盟,背地里却肮脏地让人作呕。他们杀了那些学生,却后悔没有留下植入海棠的活口,不知是哪个脑子活泛的,提起吴誉……”
lun恩停了停,似乎在组织语言,很快他又继续说:“吴誉在起初的几年确实受尽折磨,甚至是我,为了逃离联盟身体全毁,不得不缩进了这具躯壳。”
“说实话,毁了以诺只是一个开始。”
席来的眼球动了动,以诺的死亡果然不是一个意外。
“吴誉是个天才,他从海棠和人类身体的共鸣获得灵感,开发了可以通过入侵非公开通讯频道获取护盾频率的监测系统,甚至是一个星球的死亡也很简单。”
“像你的独立要塞一样,依托于星球的力量获取能源,我们只是用数个独立要塞的需求对以诺施放压力,以诺就死于自我了。”
lun恩说:“联盟本就不应该存在,用规律限制人类的欲望,规律终将被欲望吞噬。与其让个别个体的欲望无限放大,不如将自由返还给人群,无序才是人类本来的面目,只有无序才能导出一个有序的结果。”
席来说:“夸张、断言、重复,这是我平时洗脑时经常使用的语音技巧,其实说的话都是狗屁。”
lun恩不以为然:“我们试着将自由投放给人类,你也许不知道,现在外边乱了套,但每个人都认为自己获得了心灵上的安宁,虽死无憾,这是事实。”
席来:“放屁,我倒是可以说一个事实,群体的暴力并不是你所以为的强大的自由,只是当责任感剥离,愚蠢渺小的人在误以为的强大感里获得了满足。看来你的劳什子组织没有传销罪,否则应该第一个把你抓起来。”
席来大致能猜到自己并不位于任何星球,这里所有人的肤色都呈现出近乎变态的灰白色,而且他们的食物是什么玩意儿,开火做饭是人类最大的美德,吃太空食品是对食物的亵渎。
东躲西藏的lun恩只能委身于黑暗的太空,还疯了。
听他的理论,夹杂了无政府主义,还搞自由乌托邦。
自由是人类凭借自由意志行事,并能为自己的意志承担责任的美好品质。
lun恩的自由只是卸下责任感后的狂欢,因为对免责的肯定,而获得的极端的自满倾向。
和这个疯子呆在一起的每一秒都能让席来升起在人性和智商上的优越感,他知道这种悬浮在太空中的基地需要定时定期的补给。
早年独立要塞未建成时,独立军的基地是三个月补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失踪了多久,但这个基地的补给日和人员轮换之间有微妙的重合,他在自残的间隙做了一点微小的观察工作。
房间的工作人员到时自动换岗,就在他们交换位置时,席来突然发难,他从lun恩的衬衫口袋里抽出钢笔,并没有对向lun恩,而是对准自己的心脏狠狠地戳了下去。
高级医疗舱有一个好处,当出现供给不稳的情况时,如果判断出舱内伤员的伤口不能在正常工作时间内愈合,就会封闭医疗舱。同时弹射出原有位置,通过自身持有的能源为伤员继续医治。
基地的照明系统出现了一瞬的不稳定,席来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漏了气一样,他不觉得疼,只是虚无的感觉瞬间弥漫全身。
医疗舱迅速关闭,在微微的震动中,下方的安装卡扣自动解锁。
载着席团长的医疗舱仿佛也盛满了他本人的意志,以势不可挡的气势从基地弹射而出。
这才是自由。
第二十五章
奥格星一年有两次雨季,缠缠绵绵淋过四个月,或迎来酷暑,或等来寒冬。
眼下正是新居民入住遭遇的第一个寒冬。
事实上,从以诺进入毁灭的那一刻开始,习惯了安然生活的首都星居民就踏入了期限未知的漫长冬天。
白盐披着一身寒气回了家,新家不大,奥格还在节衣缩食的发展阶段,况且白部长只是需要一个睡觉的地方。
他把外套搭在玄关的矮凳上,再走两步就到了床边,他坐下,伸手拿起放在床头柜的个人终端。是席来的,那日被留在了星舰上,白盐捡了回来。
席团长的个人终端里秘密颇多,有他的心独立要塞,有他的脉络海棠,屏保是他和白盐在新年前的夕阳拍下的那张照片。照片里两人目光沉静、深沉英俊,照片外却失散已久。
以诺死亡后的前两个月,两边政府频繁交谈。
奥格星决心建立新的秩序,在蛮荒的星球开垦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南方政府依托于其他星际代表,延续了联盟旧的传统,推举一部部长樊俊成为联盟新的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