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连垮塌水毁最严重的北侧山体都被余知检责令掘地三尺的挖出了制毒厂遗骸和制毒者尸骨,反倒是自己最后一眼看到还活在山隙里的林逆涛,一直是失踪状态。
想来想去,除非大家伙联合起来瞒着他,否则根本不合常理。
所以自己找遍了丽州、博县、津西乡各个行政村大大小小无数个医院、医疗卫生点,所有接诊记录也想尽办法看了个遍,甚至用警官证到铁烙山警务室调取到塌方事故当天的救援情况,就是查不到形似于小涛的受灾者救援记录。
一次一次的抱持信念满怀希望,结果却一次次的失望。
被救回一条命并清醒过来的无数个日夜里,却清晰的感觉到血ye中的氧被虚空一点一点抽出身外的恐惧和沉重。
很多时候自己都是恍惚的,对于周遭的人和事物,总要反应一会儿才能弄清楚当下的自己在做什么,在说什么……
别的,深的,远的,复杂的,符合逻辑的,自己都不敢想,自己只记得一句,涛儿说过他会回来的,我得给他留着门。
可看到眼前那一大片已被浓黑夜色笼罩的大山,风声渐渐大起来,呜呜隆隆,枝桠摇晃,支撑自己的树干发出扭曲的吱吱呀呀声,明明坚实挺立着,却总让人觉得它总会妥协,总会折断。
每一次被思虑追赶到这种地步,某些可怕的念头便会冒出来,即使手心里攥住了小涛的戒指,也会扪心问道:
小涛真的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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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到高处深沉瞭望着装B是要付出代价的,从树干上下来时,身手远没有两手一攀一蹬腿蹿上树时的矫健。
姜铎的四肢已经僵硬到发抖,双脚一碰上地面立即从脚底板到大=腿=根=都像是既摸了电门又灌过重铅,只得倚靠树干两手抻捋了好一会儿,渐渐让气血顺畅,才能直腰挺背拉伸躯干,扭动锈死的骨缝关节,迈出步子来。
无论心底如何悲伤,也总要有归处。
抬手看看表,已近夜里9点,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竟在树上当了3个多小时守望另一半的野猴子。
姜铎笑了笑又忍不住心内计较着:
这一段时间里总是这样,与人交流时静不下心,言语和肢体透露出的全是急切、焦躁与不耐烦,独行空归时却老爱胡思乱想,在落地疯长的思念里游荡徘徊,常常忘了时间,一点也察觉不到光Yin的流转。
大抵是快疯了吧……
边给自己做有病定论边苦笑着去推摩托车,脑内又陷进飞转的囹圄里。
自己某些情绪的改变、心境的改变、为人处世的改变、态度的改变,是内里腐坏时透出来的恶香。
一人一车慢行于天地辽阔的山峰旷野,穹庐无尽星辰疏密,闪烁诡秘的光芒,自己不用抬头凝视亦觉得前路满含着无数的可能和希望,但就是无动于衷,脑子里总也想不到伟大与高远,却总能体味到轻渺和卑贱,甚至恨不得一瞬间走到尽头,恨不得尘嚣寂灭。
不是快疯了又能是什么?
魂灵压在岩层底下,身躯又能行走多远?
不远,绝不会远。
在往上绕行不过二十来分钟,就能看到半山腰上数盏错落的孤灯。
山里人生活简单,作息对准日升与日落,黑夜驱散掉人群,鸟落巢、畜归圈,人也必须有一个遮风避雨软枕厚被的地方,否则真要在这寒冬冷夜的大山间待上一宿,第二天一准得冻成冰坨坨。
偏远山村没有饭店旅馆,姜铎都是和老乡套近乎给钱借宿。
顺着孤灯走进村舍,一路闻了满鼻子冰凉的泥土牛羊粪味,便离能安睡的床铺不远了。只是行到门前,低头瞥见门缝里漏出来的光线,姜铎狐疑的顿了一顿。
大半夜寒风瑟瑟,山民老汉一家肯定早早的躲在堂屋里烤炭火看电视,堆放柴垛支着羊圈的田舍前院里,肯定没人,那么抠搜的老汉怎么舍得在没人的院子里留灯?
而且自己出没的时间从来也没个准儿,山民老汉一开始还客气的热点饭菜等自己一等,没过两天,就发现这小子就是匹套不了笼头的野驴,根本等不住他,便干脆随他自在来去,只给他留门留饭。
想到这,再沿墙根锁好摩托车,姜铎边狐疑边去推门,可院门大开时自己的脚还没来得及迈进去,人却愣怔在门口。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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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写得几乎要窒息了……
第146章 再重逢
“……爸?”
听见儿子用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喊自己, 姜明远正执杯接酒的手同样顿了顿。
再看向多日未见愣在门口的儿子, 一身粗布夹棉旧衣裤, 四肢关节绑着走线粗糙破破烂烂的皮护膝、皮袖套、皮手套, 腰间勒着个旧皮包,腰绳里别着个手电筒, 俨然一副木讷憨厚的山民模样。
姜明远既觉得心疼可怜的皱了皱眉头,又觉得很搞笑的飞快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