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中伸出手,手指尖和掌心的不再苍白, 而是边做了薄粉色。青年顺势高举手臂,简单地伸了个懒腰, 他听见身体里骨骼传来的微响, 浅浅扬起嘴角。
这一觉睡得过于舒适, 以至于根本就不想起床。
好在肖邦并不是一个贪恋被窝温暖的人,他只停留片刻, 便干脆地放弃了床铺的柔软。青年走到窗边, 拉开一小段窗帘。楼下临街大道上,晨间恰到好处的热闹他虽看了无数遍,但现在却别有一番兴味。
或许, 换个环境,不再孤单一人,心境真会完全不一样。
今天是肖邦搬进安亭街38号迎来的第一个清晨。按照欧罗拉的说法,这是他们正式同居的第一天。
心情和天气一样,青年畅快地将帘子悉数大开。阳光争先恐后地涌进来, 瞬间照亮整个房间。
要感谢昨天佩蒂特女士的养病套餐,让他的身体短短一天就恢复了Jing气活力。长者的厨艺真的无可挑剔,即使寡淡的羹汤, 也能做得格外鲜美。
想起昨日和未婚妻监护人的交锋,倚窗而立的肖邦目光便落向一边的柜台上。
这里面收着他那份婚契书——他提议要上交的那份,但很可惜,他并没有送出去。
“契约书不必交给我。我们各自的立场都已袒露,肖邦,我相信你的品格。”
肖邦还记得,他私下去找佩蒂特时,对方拒绝他的话。
话虽说的简单轻便,但长者看向他的眼神却是意味深长。
青年扣好领口的扣子,不再去想其他。
目前最要紧的事是,如何在一个月之内,达成期望。
确定欧罗拉的心意吗?
肖邦不禁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乐观还是悲观。一月为期,既不能主动暴露自己,又要拿到牵手欧罗拉的资格……
难也不难,简单却也不简单。
房门那传来的异响打断了青年的冥想,他走近几步,眉眼舒展开来。
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就和小猫磨爪一般,要不是他耳力俱佳,凭门外人这微风拂柳的音量,想要察觉出来,还真有些难度。
“弗朗索瓦,你、醒、了、吗?”
肖邦倾耳贴在门上,笑意不由自主地占据了他的面容。
无法形容此刻的为妙,像莫扎特的变奏曲那样神奇,瞬间自然地变换,灵气十足,满心欢快。
他突然随意拉开门,看到差点要贴在她门上的少女当场定成一张版画画。
无视她脸上泛出的飞霞,青年没有放开把手,只微倾身体,学着她方才的模样说话。
“欧罗拉,我、早、已、醒、来。”
“……”
少女涨红了脸,背着手勉强地站立着。她很固执地选择不逃,就用那双漂亮的琥珀幽怨地控诉着他。
青年也不说话,他就这样欣赏着只有他能看见的风景,随着她眼波流转,心湖亦起了风。
“你……”
“我只是来看看你还在不在——虽然很傻,但我就是想来看看。”
他看她捏起睡裙的衣摆,这才发现按照礼仪标准,他根本不改这么冲动地开门。
她并不给他退步的机会,踮起脚,仿佛下一秒就会跃进他眼底的深蓝里。
“我只要一想到,可以和你亲口说声早安……弗朗索瓦,我就快乐得管不住脚了。”
握住门把的手骤然一松,肖邦仿若被甜美的圣歌环绕。
他从来无法招架欧罗拉直白的情感,它们永远令他愉悦,令他沉醉。向来理性的波兰人,也会有忧愁自己会因内心的情感泛滥,会失控做出他不可能实施的行为。
“早安,欧罗拉。”他唯一的理智只够他平静自若地用这句问安回应她。
“早安,弗朗索瓦。”她颤抖的声音仿若泄散了自身所有的勇气,那些颤音里几乎可以听见她心跳的频率。
欧罗拉往他的心湖里丢下一枚圆润的、发光的小石头。
肖邦被理性掌控的情感被一圈圈涟漪荡出缺口,有什么不一样的被唤醒了。
他的眸色深邃成海,戏谑着以目光做囚笼,牢牢锁住她。
他挑起她耳边一丝垂落的发,在她耳畔弹出一段蛊惑众生的旋律:“欧罗拉,你还在这里,是想我……给你一个早安吻吗?”
她的瞳孔微扩,仿佛听到什么石破天惊的听闻般,惊愕地后退一小步,黑发便从他手指尖溜走。他像变了个人似的,浑身上下都弥散着危险的气息,却又时时诱惑着他人飞蛾扑火。
这是她时隔多日,终于发掘出他深处的隐秘一面。它昭示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应该更近一步。如此一想,她退回的脚又收了回来。
指尖的空落原本让肖邦有些怅然若失,但还未等他转换心境,他便被少女一把拽过领口,被迫俯身低下头。
疾风过境一般吻,一触即分。属于欧罗拉唇瓣的触感,在他脸颊上停留的shi热,还有馥郁的呵气,一齐将他眼中的深邃,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