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个月的时候,玄武国来了一份密报,说是密报,实则光明正大,宁戎都不用刻意去劫,探子就主动上交到他这里。
八个月了,这小质子才等来了一份薄薄的书信,说来也是可笑。宁戎有些讥讽的看着上面假惺惺的话语,又有些同情这被当做礼物似送过来的云书。
他转头就把这信丢给了云书,那人呆呆的,看着上面熟悉又陌生的字迹,一瞬间,他只感觉自己来到青龙国,不是八个月,而是八年。
这对他来说漫长又艰难的时光,被那个人轻描淡写的描绘着,让云书耻辱,他看着看着,手上不自觉就将那薄薄的信纸揉成了一团,眼角红了,却是一滴泪也没有,一声哭泣也没有从喉咙里传出来。
宁戎惊讶于他越来越顽强的个性,他越发觉得这个人看上去软弱无能,实际在这般的折辱和调教之下,他真正的,被隐藏在柔软下的坚韧,慢慢就显露了出来。
他凑过去,一点点将云书手里的信扯了出来,接着手轻轻一挥,将那信在烛台上点燃。云书的眸子盯着那渐渐变成灰烬的纸张,那潋滟水眸里倒映出的烈焰似乎烧进了他的心里。
宁戎看他这般神态,低低笑了,道,“下个月,淮王会过来青龙国,与我会面。”他走过去,将云书搂在怀里,神情姿态格外亲密,可两个人却心知肚明这不过是虚影假象,宁戎抱着他,低叹道,“云淮知道你在青龙国做质子,他会怎么做呢。”
云书的眸子里带上一丝茫然,他有些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思绪却停留在云淮的名字上。
云淮是玄武王的亲弟弟,同父同母,他身份高贵,能文善武,又能领兵作战,又能yin诗作画,在这四国之中,他算是数一数二的名将,数一数二的贵公子。
和云淮比起来,云书或许实在是不值一提,可他从未自怨自艾,只是喜欢一个人就默默看着,从不奢求什么。他的母亲是一个青楼女子,只因玄武先帝潜龙之时一夜风流,才有了云书,也因此被人诟病,所以他的父皇也并不曾喜爱过他半分。
这些血缘兄弟里,真正对他好过的,其实只有云淮一个。他不曾瞧不起他的生母,不曾瞧不起他的怯懦,对他总是报以一抹温柔的笑意,护过他,守过他。
后来云淮出征北里,一去就是好多年。也是这个时候,云骋闯进了他的世界,一点点带走他的心。
而如今,云淮要来青龙国,他要来了…………
为什么?
云书不明白。当年云骋和自己说,他多么多么舍不得自己,可奈何青龙国咬定了就要他一个,要用一座城池的性命,换他一个人。他看着云骋眼中的不舍和纠葛,可想到那城里几千人的性命,思量了几个日夜,他就同意了。
可结果呢?宁戎要的,根本不是他……
为了护住云淮,他将自己舍了出去。
一个毫无地位的王爷,哪里比得上一个天之骄子,一个不败战神?
云书不是不明白,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这样狼狈,又让他耻辱的方式,告诉他自己在云骋心中的地位,告诉他,他曾经的希冀和美梦都是假的。
他又哪里会因此记恨云淮?这样的无望岁月里,或许只有云淮给他的温柔是真心的,其他人都是虚情假意。
等待着云淮来青龙国的日子里,宁戎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怪异。那种带着审视的,古怪的凝视,仿佛在思考什么,质疑着什么,看的云书心惊胆战,在宁戎面前越发的坐立不安。
宁戎依然会每晚都玩弄他,在将他弄得下身shi漉漉的时候,让瑜王把他Cao脏,接着再无拘无束的在他的身体里发泄出浑浊的欲望。
等熬到云淮上京的那天,已经是第九月了。
云书以为宁戎会将他关在房子里,不让他有机会能见到玄武来朝的使臣,可没想到宁戎一早就命人给他送来了上等的衣料,这意思,仿佛是准他上朝迎接使臣?
云书愣愣看着来送衣服的侍卫,手里捏着那软软的布料,那侍卫催促着他换上衣服,好跟着他们前往大殿。
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只好叹了一口气,快速换了衣服就跟着他们走。
他不敢去见玄武的使臣。他身为玄武的王爷,到了青龙做质子,却被人玩成了下等的娼ji,全天下的人都知晓他是宁家的玩物,这让从玄武前来的云淮怎么抬得起脸面。
云书想到这里,微微红了眼睛,他知道自己逃不过这样的刁难和羞辱,害怕云淮会像别的人一样看不起他,觉得他苟延残喘下贱至极。同样身为玄武国的人,他如今的处境,除了给玄武添一份笑柄,多余的再做不到……
来到这殿堂之上,金樽错落,玉手琵琶,他垂着头坐在角落里,不敢吭声,不敢抬头,更不敢朝着玄武国使臣的方向看。
云淮坐在那,目光微微有些冷漠的看向云书,他虽眉目之间与云书有几分相似,却因为后天的造化不同,气质上天壤之别。一双冷眸如冰如霜,剑眉入鬓,面容上那刀刻斧凿似的完美轮廓惊为天人,一袭黑衣又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