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近来不太高兴。因为萧城。
倒不是因为他俩吵了架。说到底,其实也只是一些鸡毛蒜皮。
比如,他偶尔发了馋,想吃萧城亲手熬的海鲜粥,萧城翘着腿直接说不会做,跟从前蜜月期大相径庭;比如,他跟同事喝酒喝多了,撒娇要萧城来接他,萧城二话不说让他自己打车回家,让他在同事面前颜面尽失;比如,萧城直播上课时,再也不允许他从身后晃过去——
“我那些学生一看见你就疯了,极度干扰教学纪律。”
“这是怪我帅吗?”
“谁说你帅了,是他们以为我有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是老公,你没跟他们说啊?”
“跟一群小孩儿说什么,行了出去,我要备课了。”
陈枫装模作样嘟嘴,哼了一声,看电视去了,临走还不忘带上书房门,砰的一声巨响。
“轻点!”萧城在门后叫嚷,“新买的房子!”
“住七年了都!”只是刚付首付。
“那也是新买的!”
不过,让陈枫心里真生出疙瘩的,是另一件事。那天他们部门团建吃火锅,刚坐下无意扫了几眼,就发现萧城也在店里,对面还坐着个外国人,金发碧眼白皮肤,三十来岁,还西装革履的。
要知道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洋鬼子。
他偷摸看了二十分钟,亲眼目睹萧城脑袋凑老外边上讲解菜单,给他递调料,还帮他烫毛肚!那分明是自己的特权!
最后终是没忍住,在萧城帮人捞脑花的时候径直过去,抄着手,脸沉得跟索命鬼似的,“萧老师,这位是?”
萧城的嘴还油汪汪的,眼睛睁圆了扑闪,“哦,这是我学生。”
老外笑着点头,“泥嚎,泥也四萧老斯的学僧?”
“咳咳,”萧城赶忙解释,“这是我老公,陈枫。”
“哇哦~”
陈枫近看这人还挺帅,可惜比他差一截。他挑眉,算是打了个招呼,对萧城道:“你不是教英语的吗?”
“现在是中文私教。”
“哦……”陈枫若有所思点头,“那等会儿一起回家?”
萧城点头,“好啊。”
萧城又去他们那桌,跟他同事打了招呼。陈枫一顿火锅继续吃得心不在焉,时时刻刻注意那老外有没有趁机揩油,回家问萧城怎么做起外国人生意,萧城说外国人钱好赚啊。
“那还吃起火锅了?”
“他想学怎么点菜嘛,再说火锅也不是我出钱,蹭一顿就蹭咯。”
“你那么缺钱?”
刚付了房子的首付,手头确实紧张,两人说好不乱花钱,但家庭条件还没差到要萧城业余赚外快的地步。
萧城无所谓道:“钱又不嫌多,而且你不在家,我一个人也无聊。”
理确实是这个理,萧城看上去也挺喜欢这工作的。陈枫一时想不出话反驳,劝萧城注意安全,对方也不当回事的样子,只好愤愤把自己关浴室里去,让萧城望着他的背影抠脑袋。
理智上,陈枫当然明白,不可能发生什么,但他就是看不得萧城跟别人玩。或者说,这只是他闹的小别扭,想要那最关心他的人来哄,来轻声细语向他妥协。但萧城没有。
为什么呢?想来想去,也许还是出在时间的问题上。俗话说三年之痛七年之痒,结婚这么久也该平淡了,使小性子并不能为生活添什么滋味,反而会让对方觉得厌烦。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原来只有自己还沉浸在宠物狗的角色扮演中。
火锅事件不久后的某日,陈枫有了提前下班的权利。因为是他的生日,同时也是结婚纪念日。他做了一桌子菜,等着萧城回来。
天黑得意外的快,凉飕飕的风抚进来,他关了窗,又失神地托着腮,坐在桌边,想早晨还没醒时,萧城吻他,说生日快乐。
也许这个日子,萧城还是会在意他的。
但菜都凉了,门口也没有动静,他打电话过去问,才发现忘记萧城今天有晚课,萧城还说,要是自己回来晚,就让他先睡。
悻悻挂掉电话,陈枫守着一桌子菜叹气。生日兼结婚纪念日,要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吗?
拿出准备好的两张明天的演唱会门票,觉得票上的歌手在笑他,频繁点亮手机屏幕,桌面的萧城也在笑他。顾影自怜,干脆用筷子挑拨盘里的红辣椒,“爱我,不爱我,爱我,不爱我……”
痴颠地到了快十点,等的人终于回来,捧了个小快递盒,先是和他接吻说抱歉回来晚了,然后得意地把盒子塞给他:“生日快乐,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
“啊?”陈枫木木地接过来,还沉浸在刚才的悲哀中,被推了一把,“快拆开啊。”
“哦,哦……”
拆开是一台游戏机,还有两盒最近的爆款游戏。
“怎么买这个?”
“嗯?不是你朋友圈里发的吗?”萧城见他反应平淡,摁开手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