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承霄将郁千惆带回的同时,贺瑞钦与苦儿也被一起带回,门外派了人看守,在贺瑞钦看来,颇有些软禁的意味。他又担心郁千惆的安危,所以左冲右突,试了几次想出门都被阻。无办法可想,只得在房中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
直到天色发白,元承霄才现身相见,贺瑞钦不由怒道:“元公子,你究竟想做什么?”
元承霄面不改色:“您是千惆的师傅,我自当身负保护你的职责。因为《青囊经》之事,现在外面的人都在找你!”
贺瑞钦一惊:“你也听信了外面的传闻,以为老夫跟《青囊经》有关?”
“是不是传闻元某并不在意,元某只是不想贺前辈孤身犯险!毕竟外面那些人,可都不是等闲之辈,个个喜欢捕风捉影。”
贺瑞钦沉默一会儿,质问道:“千儿摆明了不想见你,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为此不惜冒天下人耻笑做那等逾矩之事,你为何还要苦追不放?”
元承霄神色自如,淡淡地道:“只因我不能没有他!他要嫁,也只能嫁我元承霄一人!”情感异常坚持,语声却极度平静,像是在他心底重复了无数遍,所以任何时候在任何人面前说出都毫无异常之色。
贺瑞钦怒道:“千儿自知寿命不过百日,不想耽误任何一个人,原本是与万将军做戏,让你彻底绝了此念。可你还追到将军府,那时的他不嫁也不可能了,你将他逼到那种境地,你有没有想过他心底的感受!你了解他的苦心吗?”
元承霄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铁锤一下一下的击打,头仿佛要全部碎开,痛楚深入骨髓!虽说费离早已说过郁千惆命不长久,却由贺瑞钦口中真正告知具体的日子,止不住的心痛难忍,无法接受!
“他一心为他人考虑,而你自始至终只想到自己,你怎么配得上他!”贺瑞钦越说越激动,也不怕激怒元承霄。
元承霄却不是怒,而是痛!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了他的心,让他开口说话都觉痛苦,但又不得不说!他定定地回道:“他心怀大义,心中装了很多人很多事,而我,只能装下他一人!因为我知道,装下他一人,便是装尽天下!”
贺瑞钦愕然一呆,在他看来,这般言辞是诡辩,而这诡辩竟让他无言以对!沉默良久,方叹道:“你既然将他当作天下般对待,为何会让他中毒?他何时中的毒,乃何人所下,你竟也一概不知!他一人你尚且保护不周,何谈拥得天下!”
元承霄低低道:“三个月前他不告而别,未有任何音讯。是以这三个月中他为何会中毒我真的无从知晓。”
贺瑞钦脸色一变,锵然道:“他中毒已有四月!”
什么?元承霄惊得倒退几步方站定,呆呆的看向贺瑞钦——脸上一片坦承,绝不像是说谎。四个月前,郁千惆还在他庄中养伤,怎么可能中毒?如果贺瑞钦没说谎的话,难道是庄中有人给郁千惆下了毒?又是谁能在他的眼皮底下给郁千惆下毒?
如果说刚才听闻郁千惆所剩日子还不足以击溃他心房,是因了他下定决心在三月之内必定要找到解药,否则便与其一同归去。而今听闻郁千惆中毒之因仿佛是与他有关,竟是他一手造成的吗?怎不让他狂妄的心如长堤溃决,一泻千里,碎得不成样!
他脸上已是面无人色,嘴唇发紫,全身如筛糠般的抖,一切似乎都明白了。
难怪郁千惆会不告而别,想是在养伤期间发现有人给他下了毒,却碍于元承霄之情,没有言明。而且郁千惆一向为他人着想,更不会多生事端。内里定是伤透了心,才选择匆匆离去,未留只言片语,只一个人静静的舔犊自伤……
他脸色铁青,怔立良久。尔后,抱拳郑重地道:“多谢贺前辈如实相告,请前辈放心,此事我一定彻查清楚!不管结果如何,千惆死,我亦死,千惆生,我方生!”他眉宇痛意未散,神色却是坚决,语气亦诚恳认真,完全区别于以往狂妄傲慢的态度,让人不由得不信!
日已三竿,万岩才醒来,心下却抗拒起床,昨夜销魂的余韵犹存,让他留连床第,不愿起身。心满意足的转头瞧向枕边人,却在瞬间大惊失色。枕边人样貌出挑,Jing致秀美,却并非他心心念念的小兄弟,而是沐晚!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沐晚?昨晚跟他在一起的难道不是小兄弟?难道是沐晚?
万岩头都要炸了,腾地起身,惊醒了枕边人。
沐晚先是一惊,尔后抱着被子蜷缩在一角,低垂着头,让人瞧不清表情。
“你……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小兄弟呢?”万岩犹然不能置信,惊骇的追问。
沐晚语声微不可闻:“昨晚一直是我……是元承霄点了我的xue道,将郁千惆换走。”
难怪昨晚会莫名的失火,原来是调虎离山之计!
元承霄!你欺人太甚!
万岩前后一想就明白了,气得几乎将牙咬碎,一掌切碎了床头立柱,顿时纱帐有一半耷拉下来。万岩一把扯开,起身就想去找那元承霄算账。忽又想到沐晚,停住身躯,十分歉疚:“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