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认父子活炼锦衣奴
要说那祢衡可真不是个一般二般的人物,那一回裸衣击鼓,惹恼了曹Cao,他的好友孔融晓得事情严重,宴会散了之后连忙来找他,数说道:“正平大雅,固当尔邪?你平日里是个很文雅的人,怎么这一回大庭广众之下干这样的事情?没看当时宴上的人都蒙了脸不好意思看吗?连李典乐进都臊了,只有少数几个人还正襟危坐着,就是曹公,荀彧先生,还有张辽将军。”
祢衡微微一笑:“那班武将杀人不眨眼的,还怕看裸体么?”
孔融拍着大腿道:“正平啊,这可不是小事,你不要只当耍子,他们杀人是杀人,然而也没经历过这事啊,难道寻常饮宴时候,大伙儿都脱光了一起跳舞么?你这是明晃晃羞辱人家,惹的都不是曹司空一个人儿,实在犯了众怒,好在司空量大,不与你计较,你明儿去给司空大人陪个不是,也就罢了。”
祢衡笑道:“我晓得了,文举尽管放心。”
孔融虽得他应了,然而素知祢衡行事出人意表,又叮嘱了再三,这才去了。
第二天,孔融引着祢衡来谢罪,昨儿散了宴席之后,孔融便对着曹Cao一番好说歹说,道是祢衡这个人Jing神特异,这一回是狂疾发了,请求曹司空千万容恕一二,曹Cao见有人肯来转圜,心头的恼怒稍解,又听说祢衡今天要来谢罪,不由得心中欢喜,暗道祢衡倒也不算太傻,知道来给自己赔罪,他给自己说两句软话,自己面子上下得来,便也罢了吧,一个狂生,谁耐烦跟他计较?
哪知祢衡到了曹Cao的堂前,坐在那里用竹杖敲着地便开始痛骂:“我把你个曹瞒jian贼,你名为大汉司空,实为汉室的篡逆,你挟天子以令诸侯,表面是大汉的梁栋,其实是大汉的蛀虫,一口一口把汉室的基业都给吃空了,吃都肚子里都变成了你的,吾乃汉朝之臣,不作曹瞒之党,焉能与你沆瀣一气?巴拉巴拉……”
曹Cao一听他这些话,登时恼得面上发红,咬着牙道:“好你个祢衡,谁借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只为你名气大,大家都夸奖你,所以就当没人能惩治了你?我若是要杀你,就跟捏死个鸟雀一般,你自己想想,比之吕布如何?不过我不想污了自己的刀,若是我杀了你,世人还真当你是为了汉室尽忠,你还真跟比干并肩了,两个人都是欺世盗名之辈,死后封圣。如今我也不杀你,我也不打你,更加不囚禁你,既然你如此能说,我便将你派去荆州刘表那里,看看你能不能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说降了刘表,刘表不来,你也不必回来见我。”就在那边养老去吧,刘表是肯定不会来的,除非我打平了他那里。
祢衡发了牛脾气,硬是不肯去,曹Cao派了两个人,押解着这位使臣,赶快回家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出南门去往荆州。
曹Cao帐下的许多文武都听说了这个消息,纷纷找到了荀彧:“荀先生,好消息好消息,司空终于发放了那祢衡,明儿要从南门出发去荆州,他平日得罪的人多了,这一次断断不能饶他,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明儿要羞臊他一番,先生也一起去吧。”
荀彧笑道:“祢衡如今丧家之犬,罢了吧。”祢正平虽然无礼,但对汉室还是尊重的,自己对大汉也是颇有感情,因此很不欲与他多计较。
众人也笑了:“先生是个宽厚的,当初给他那样褒贬,也不与他计较,我等却是定要报这一贱之仇,这家伙说话太糟践人了。”
次日清晨,祢衡给两名军兵押出了南门,只见树下凉棚之中坐了许多人,大部分都面熟,皆是往昔自己轻贱之人,如今小人得志,都来报仇了。
祢衡见众人都大喇喇地坐卧不起,明显是以此羞臊自己,他左右看了几眼,忽然间捶胸顿足大哭起来。
有人自然要问:“祢衡,你哭什么?”
“坐者为冢,卧者为尸。尸冢之间,能不悲乎!”然后祢衡上马扬长而去。
众人:o(╯□╰)o
这件事传到曹Cao耳中,他虽然恼着祢衡,然而也不由得哑然失笑:“祢正平好一张利口,反应也快,和他斗口很难讨得了好去,谢天谢地,总算打发了他。”
吕布摇头道:“幸好当初我没遇到他,否则就冲他这张嘴,定然吃我一顿拳头脚尖。”
曹Cao也是一笑,当年吕布脾气不是好的,身手又犀利,若是祢衡遇到了他,以祢衡那张不知死活的嘴,只怕要落得个鼻青脸肿。
“好了,已经将他送去荆州,以后让刘表受着他吧,祢正平名满天下,虽然嘴臭,轻易也不好处置的,我虽不能立刻踏破荆襄九郡,先给刘表添点堵也好,倘若他能气死刘表,也省了我一番周折。”
吕布望着曹Cao就是一咧嘴:“你这又是何必,刘表人还不错的。”
从前自己倒是也想着有机会并吞荆襄,只是如今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刘表给曹Cao盯上,将来只怕也要倒霉。那刘表可是与自己很不相同,刘景升乃是汉室宗亲,自幼当然也是受过很好的教育,当年曾经参与太学的学生运动,听说文章写得不错,也善于与人谈话,尤其是身高八尺,比自己还要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