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强撑着点点头。
千夜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会嗔怒,也会陷入不解的愚痴。
血障看到千夜满脸的愠色,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他把手指抠入自己的胸膛间,掏出血泊中的两样东西。那两样圣物一个发着祥和的佛光,一个闪着暗夜的深紫色幽光,皆安住于结界之中,没有受到血泊的半点侵污。它们正是遗失的佛骨,以及,大阿修罗王的秘宝——战魂珠。
据说,有福缘吞食佛骨的人,能够快速提升神格,就算不能马上登佛归位,至少也能速成万年的修为;而吞服了战魂珠的人,可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对敌时能提升千倍战力,并且拥有不死的战魂,可从身死魂灭之中,归来再战。
“你这是……给我的吗?”千夜不敢置信地问道。他不敢去想,这个地狱的小魔,看起来是这样的平凡,他又是怎样取得阿修罗界的至宝的。他可以从莲池中看到人间道其他地方发生的事情,但修罗道毗邻天道,属于上等界,莲池水是照不到那里的,只有佛祖的通天佛眼才可辐照。
血障点点头。意思是,这确然是我献给你的礼物。
“我要这些干什么!”千夜愠怒的神色更重了。他本想拂袖挥去这些盗来的赃物,可一想,万不能对佛骨不敬,于是他又正色命令道,“哪里偷来的,送回哪里去罢。”
血障垂下眼睛,做出一副委屈的神态。
千夜叹了口气,如今他重伤未愈,还是治疗要紧,于是他只得补充一句:“等你好些了再说罢。”
12. 荒淫自渎
“种种好色,乐欲观之;一切好味,舌求贪食;细软之触,身欲着之;二身和合,痴心谓乐;此身顽痴,何处有乐?”——《僧伽吒经》
这一次,千夜没有用莲瓣贴着给血障疗伤,而是直接用上了自己的莲口。他将面首凑到血障流血的咒印上方,离开三寸远,轻启朱唇,再次突出那泛着莲花芬芳的气息。五色佛光,将血障血流如注的身躯,照得暖融融的。
他先是无比珍惜地张大双眼,似乎想要把尊者屈尊为他疗伤的每一个画面都映入脑海,随后他又禁不住陶醉地闭起双眼,仰着头,胸膛起伏,大口吐息……
“你在干什么!”这高声一斥,吓得血障立刻睁开了眼睛,诚惶诚恐地瑟缩到一旁。
千夜究竟看见了什么呢?他看见了,那张本该被咒印折磨得生疼的“脸”上,泛出的居然是享受无比的神色……他感到血障的手臂,似乎在以某种轻微的节奏蠕动,顺着那姿势往下一看,就看到了那腿间高高昂立的一根、又长又粗的血红东西,此刻正被攥在手里,挺立着那傲然的身形,兀自荒淫地滴着涎液——这个孽障!居然在尊者为他疗愈的时候,不知死活地握着胯下的男根自渎!
被千夜这一棒喝,血障本来就要喷薄而出的涎液也止住了。他立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一路退、一路缩,直缩到了溪石边上,半个脚踏入了池水之中,才敢偷偷抬起头,观察尊者愠怒的神情是否有所缓和。
千夜感到自己的慈悲善心,被冒犯、被折辱了。可他能怎么办呢?血障已经伤得这样重了,难道就这样把他赶回地狱道去?那里的魔气那样重,饿鬼怨魂的执念那样深,一定是不利于他愈伤的。
千夜强自镇定,长长吁出一口气,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对血障轻轻地招手:“来,我们继续。”
血障没有想到尊者居然如此宽宏大量,他感动地往前探出几步,可是忽然又像是生怕再度冒犯了他似的,再也不敢靠近一步了。
“干什么,”千夜假作嗔怪道,“我都不介意了,难道你还非要让我介意不成?”
血障立刻摇头,畏畏缩缩地又靠了过来。
千夜挑动手指,将飘落地上的菩提叶聚拢到一处,变成一张舒适的碧毯,一指上头:“躺上去。”
血障很高兴,立刻爬了上去,躺好。
千夜挑着眉说:“这一次,可不许再做什么奇怪的动作了。”其实,他的嘴角勾着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浅笑。
血障果然老实了,没有再做出其他不雅的姿态。但是,其间不管千夜偷瞟了几次,他那根双腿之间傲人的形状,始终是硬挺着的。怎会如此顽固呢?那沉迷爱欲的执念,就是不肯消下去。
彼时千夜还不知,那个无名小魔是由一滴阳精幻化出的欲魔。他的魔性一旦被启蒙、被激发,从此便再也没有了停下来的回头路。
13. 春宫藏经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心经》
千夜坐在香案边抄经。一杆竹笔,握在他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指间。蝇头小楷,娟娟秀字,每一笔每一画,都泛着素淡的清韵。
在千夜的悉心疗愈下,血障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说来也奇怪,千夜对阿修罗的咒文所识不多,但光看那个符形,像是用修罗王的三叉战戟,划出来的厉害咒字,居然在这小魔物身上,并没有留下永久不可弥合的创伤。是自己的莲口佛气确有奇效么?千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