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陈隽和王某某出了教室,有同学想看热闹,却碍于下一节课的老师已经来了,而不得不乖乖回到座位上。
“陈隽呢?”老师对于好学生还是有着颇多关注。
底下好事的男生喊道,“老师,他偷了王某某的补习费,被李老师请去喝茶喽~”
“乱说什么。”讲台上的政治老师姓刘,刘老师现下正皱着眉,“周壮壮,把陈隽的书都捡一下。”
被点名的是陈隽同桌。
两人关系不错,他虽对今天的事儿深感懵逼,却也是打心底里不相信陈隽会行窃。散落在桌边的课本他都悄摸捡了,纸啊笔的却隔得远,现在刘老师发话,旁边的同学都自发拣好,再丢给周壮壮。
我政治课也不咋地,听着就昏沉沉想睡觉,现如今见刘老师没注意到,忍不住戳了戳身边的钱多多,“诶,你说,钱怎么会在陈隽那儿啊?”
“不知道。”她摆明了没兴趣,“没准就是他偷……”话音一顿,“也不像啊。那就是别人诬蔑他呗。”
“为什么呀?那人真坏!”我当即气得为陈隽打抱不平,“我刚才差点就信了!”
“……我就随口一说,谁这么无聊做这种事。”话音刚落,不等我接话,钱多多有些意料不到的忽然看向我,“咦?我以为你绝对不会信的?毕竟你俩好像是……住的挺近?”
她不太确认,我点头给了答案,“他就在我家隔壁呢。”
“然后?”
“就……就是……”我被她追问得期期艾艾,纠结着不好继续说下去。好半晌,我摇了摇头,“背后说人不好。”
钱多多气急,探手去掐我腿根,“……哪有你这样的!!!”
于是,怕痒的我在课堂上当众蹦了起来。
我:……
刘老师:……
钱多多:“对不住了姐妹!”
刘老师大怒拍桌,“不想听课就去走廊站着!”
因此,我只得哭唧唧的一步三回头,不舍且哀怨的远离了我的同桌——那个可恶又磨人的小妖Jing!
古人云,有舍必有得,诚不欺我。
虽然我被罚站了,但由于班级靠近办公室,现在门也开着,我略微往边上挪一点,就足以看清楚里面。
陈隽和王某某都是背对着我,我目所能及的,是他俩的后脑勺,和李班严肃忧虑的表情。但很奇怪,王某某虽然比陈隽还高一些,可不论我怎么看,都是陈隽更好看。
他脊背挺直,像是一竿翠竹,虽然少年的身形单薄,却已然有了宁折不弯的风骨。
里面是断断续续传来的话音,也一如此前,相较于李班既粗且糙的中年音,以及王某某正值变声期的高低起伏,还是他清朗的嗓音比较悦耳。哪怕因为生病而微微泛着哑,也挺勾人的。
“老师,不是我……”
“我不知道钱怎么会在我包里,我家里,最近还算过得去,我没必要做这种事。”
他说话时忍不住的咳嗽。
三人的谈话明显到了尾声,李班听见他这样说,也不再多讲旁的,只劝慰他好好养病,又安抚着王某某,想要小事化了,息事宁人。
“算了,钱也找到了。”王某某瞟了眼陈隽,哼哼唧唧的,“本来就是谁都拿不出证据的事儿。”
李班知道多说无益,“好了好了,都回去上课吧。”
两人前后出来,王某某找着钱也不怎么开心,自己先进了教室。陈隽落后一步,轻声把门带紧,一转身看见我在走廊上站着,脸上神情都有些发怔。
他问,“怎么了?”
“被刘老师赶出来了。”我一时竟分不清是他惨还是我更惨,挥挥手,“你快进去,刚才老师还在问你在哪儿。”
陈隽本是还要再说些话,还未出声,就连忙捂着唇止不住的低咳。他也不知是好面子还是咽喉发疼,非要闷着咳嗽。
看他咳得直不起身,我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抬手搀了他一把,“诶呦我的天,你这还上课啊?”
“没、没事……”他缓过一阵,借着我扶他的力度站稳身子,“吃过退烧药了。”
我随即松开手,指尖不小心划过他手腕内侧,只一小片短暂的接触,却滚烫滚烫。不知是敬佩,还是心酸,我瞧着他面色苍白如纸,又自觉和他关系不过尔尔,就没再多嘴。
但他大概是因为发烧,脑子不太清楚,竟然会和我提及刚才班里的事。要知道他这人傲气,从不屑于解释的。
“不是我。”陈隽生得白,哪怕病着,那张脸在阳光映照下也像是冰冷剔透的白玉。他寻常总是收敛的眉眼如今定定凝视着我,眼底是润泽的雾气,更为他添了些病态。
他难以启齿似的,眼睫轻轻颤着,“在课间我不是一直都在教室,我……出门了的。应该是当时有人进来。”
“那你刚才怎么不和老班说啊?”我下意识问着。
又听到了他意料之中的回答,“没必要。”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