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段景鸿摸着她屁股的手就放了下来,长有两撇黑胡子的脸顿然严肃。
屋内站了几个高级马仔,听她说他是条子,做出防备戒严的姿态。
“我们康哥怎么可能是条子呢!不能因为我们康哥长得帅,长了一张正派好人的脸,就说我们康哥是条子,这是天大的冤枉,大大的冤枉!”
跟随他一起来投奔段景鸿的小弟蚂蚁,替他叫起了屈。
“谁规定坏人长了一张好人的脸,就是条子,是卧底,是警察,我们康哥跟随我们老大整整两年,立下了汗马功劳,随便拉道上的一个人打听都知道,我们老大能快速崛起,有一半的功劳都是康哥的,这位小姐说我们康哥是条子,这实在是侮辱我们康哥了。”
蚂蚁还想说下去,他制止:“蚂蚁。”
对比蚂蚁尖锐的声音,他的声音低沉有力。
“左瘸子都进去了,谁知道是不是他给送进去的?还有……”她审视着他,“左瘸子都进去了,他取代左瘸子当老大,日子自由逍遥,跑来叔叔这里当小弟,这安的是什么心,非要我挑明了说?”
段景鸿不作声,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个表情和身体细微的动作。
“老窝山围剿,左老大被活捉,手下有一半的人都被警察打成了筛子,其余的人,伤的伤,逃的逃,势力早没了,我躲了三个月才敢回来,本想求个安歇处,段爷既然对我有疑心,那我就不多留了,我去山南的李麻子那处试一试,打扰段爷了。”
他一口饮尽放在面前的一杯白水,搁下杯子就要离去。
道上的人,无论是马仔小弟,还是黑老大,第一次与对方见面,都不会轻易吃对方给的食物或者水。
特别是他们还干着制毒、贩毒、运毒的勾当,料不准会不会在杯里放毒,让人致命或是产生依赖性。
他走前把那杯水喝了,这在段景鸿看来,要么对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青毛小子,要么对方是信任自己的。
他跟着左瘸子干的时候,段景鸿就听说过他的一些事了,人瞧着斯文俊朗,做事的手段毒辣狠心,身上都背了好几条人命。
这样的人,与青毛小子沾不上关系。
看在他喝完水相信自己的份上,段景鸿叫住转身的他:“等等——”
马仔拦下往门口走的他。
段景鸿说道:“小冷是个女人,和我们男人不一样,她心细,想的多,她的话,你不要介意,来,回来坐下。”
段景鸿发话了,他趁着这个给的台阶下了,折步回来,重新坐了下来。
“小冷。”段景鸿拍拍她屁股,“道歉。”
“对不起。”她依言道歉,一听就不是出自真心,只是随口的三个字。
段景鸿说道:“那他以后就是你堂口的人了,嗯?”
“嗯。”她点头,叫了一声王蛤蟆。
等待在门外的王蛤蟆一听见叫自己,走了进来:“冷姐。”
“把新来的带回去,让兄弟们认识熟悉下。”
王蛤蟆:“好嘞。”
他以前是左瘸子手下的堂主,屈居于左瘸子之下,是他们那个团伙的老二,到了段景鸿这里,地位未升反降,成了一个女人手下的马仔,要说不服不是假。
蚂蚁逞头,又想为他打抱不平了。
他及时把手按在了蚂蚁的膝盖骨上,递了一个眼神。
这是低头投奔人家来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听从安排,甭管以前在左瘸子身边做得有多风光,到了人家这里,那都得靠边站。
“谢谢段爷。”他道谢。
段景鸿的手重新放在她屁股上摸着,说道:“还有这小冷,小冷以后就是你老大了,他们都管她叫冷姐。”
“谢谢。”
不叫老大,不叫冷姐,就清清淡淡说了谢谢二字,与她说的对不起有相似的含义。
不认可他,但段景鸿让她道歉,她就得道歉。
不服气她,可段景鸿介绍了她,他就要低头。
王蛤蟆看这一切都落定了,招手让他跟着自己来。
他起身后,眼神在她身上落了两秒,对段景鸿说道:“谢谢段爷收留。”
“年轻人,好好干。”段景鸿同时站了起来,揽过了她的腰。
他与蚂蚁随王蛤蟆出去,从门外走出去,他回了一次头,再到上了那辆七人座的面包车,坐在副驾驶位,盯着那灯火通明的自建别墅。
“她是要在这里过夜?不和我们一起回去?”
“谁?”王蛤蟆没反应过来他说的她是谁,仔细发动着面包车。
“她。”
“她?”王蛤蟆疑惑,“你说的是冷姐?”
“嗯。”
王蛤蟆发出一声嗤笑:“不然呢?她都被段爷叫过来了,不留着陪段爷,回去和我们一群男人打牌喝酒抽烟有什么意思。”
面包车倒车,王蛤蟆一手掌在座椅上,单手打着方向盘,回头看着车后可能会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