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林莫辞说:“你的军校梦想更重要。”
林莫辞踏上台阶的脚收了回来,他腿还有些发软,陈惟晚想背他,被他轻轻推开了:“我自己可以。”
走了几步台阶,他又实在是没忍住,红着眼睛问陈惟晚:“你只考虑我....那你的梦想怎么办,万一,万一特招班去不了怎么办。”
陈惟晚仍然如同过去说起他复杂的家庭环境时一样平静。
“我没有梦想,实在去不了,也没事。”
他说的仿佛只是“我吃了早饭”。
林莫辞愣住了,他忽然想起来特招班对陈惟晚不过是责任,梦想已经被他摔在了初中的那个舞台上。
可是十几岁的年纪啊....他也才只是在几乎人人都说着真的假的天真梦想的年纪...
林莫辞几乎要控制不住难过的心情,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就抱住陈惟晚。
其实他根本不想发脾气,也知道自己不该发脾气。
但他就是气,气陈惟晚对自己的不爱惜。
现在他如浓雾般笼罩的哀怨情绪全部退散,露出来的全是深深的心疼。
所谓的气,归根结底还是心疼陈惟晚。
“疼吗?”
林莫辞站在高了一级的台阶上,回头轻轻摸到了陈惟晚的腺体上。
昨天他们因为许久不见而有些过于激烈,以至于他竟然没有注意到,陈惟晚的腺体上多了许多淡淡的疤痕。
他不由得想,那么严重的病,要使用什么非常手段才能治好。
被他摸着的电光火石间,陈惟晚想起了整个夏天,他被闷在房间里,接受过的一次次剥皮剔骨般的疼痛治疗。
可是他看着林莫辞担忧的眼神,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不疼。”
爱意似洪水决堤,林莫辞再也忍不住想抱住他的心情。
他正要抱上去了,却忽然看见了杨主任背着手路过,吓得毛都炸了,悻悻地收回了手,选择拽着陈惟晚的胳膊拉他进了教室。
老杨随后进教室,开始和大家聊起了明天的班级表演。
林莫辞在陈惟晚身后无聊的拿笔轻轻戳着他的脊梁骨,又心疼又心塞,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原本他们班定的是徐斯文上台弹吉他,加上另外三个同学一起搞一个乐队表演,可是徐斯文又忽然易感期提前,没法来教室。
班里没有其他人会弹吉他,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
可林莫辞却忽然感兴趣一样的给陈惟晚发了条消息。
“晚晚,要不..你去参加那个文化祭?”
他们四中的文化祭一向办的非常有名,每次都会有各种家长和其他社会人士,宛若参观风景一样的来学校里逛游,每年的节目表演也都办得像个音乐节一样热闹。
林莫辞觉得,让陈惟晚去表演,也算是在踏入社会前,最后一次尝试一下自己真正热爱的东西。
可是陈惟晚却直接拒绝了:“我不会去的。”
林莫辞搞不清楚:“可你不是很喜欢弹吉他吗,你又弹得那么好,为什么不愿意出来表演呢?”
陈惟晚想了一下,回答他道:“不想上舞台。”
他一次只能做好一件事。
初中那次后,除了林莫辞,他从来没再其他人面前表演过弹唱。
对他来说,一切真正爱着的东西,要么用尽全部人生去拼去守护,要么得不到就干脆完全剥离舍弃,否则随意的踏入,只会让他觉得糟蹋了那份爱。
就像是一份治好了病也好不了的Jing神洁癖。
他自然也是痛苦的,可没办法克服。
最终,他们班选了一位弹大提琴的学生,和其他三人混搭着草率上台表演。
林莫辞无奈的缩下了头,可想了一会儿后,他却忽然又眼神诡异的回头看白见贤。
窗外Yin着天,坐在前面的陈惟晚翻着手机,见林莫辞不再发消息了,他打算正常上早自习刷题,可是却不知为何想着刚才老杨安排的节目歌曲名字。
他明明不想上舞台。
但是———
他却忍不住打开软件播放他们班决定表演的歌曲,一遍又一遍。
盛夏光年,那也是他很爱的歌。
......
四中的文化祭开在四处是甜腻桂花香的九月份,淡黄色的小花层层点缀在桂花树上,学校里挂满了彩纸与横幅,一个个小摊子被搭起来,挤满了学校的Cao场。
有的班级甚至临时在活动楼搭了娱乐屋出来,还有得是惊险刺激的恐怖鬼屋主题,在初进入高三的此刻,这无疑是所有人深坠题海前的最后放松。
活动楼来往的人很多,有许多家长都来玩,然而整个学校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在礼堂里的表演。
时不时有学生穿着表演服,急匆匆的跑过,表演台下面观众席的掌声也一波比一波更响。
这样的喧嚣里,林莫辞却一直在收到薛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