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伍这一次几天才完全养过来,顾孟对外说余伍身子不适,饭食命人直接端进屋里,余伍也乐得不出门。岂知这些举动看在顾家人眼中,更是确认了他得宠的事实。
“三夫人,院子里的桂花开得好香呢,您不出去看看?”环儿抱着一捧带花苞的枝子,插进花瓶,这花虽不打眼,味道却清淡好闻。
“不了,你要想去就去吧,这儿暂且没什么事。”余伍不是不想去走走,成天闷屋里,任谁都难以忍受,可他更怕遇到人,不用想便知道,顾家的人会怎么看自己。
环儿自小在顾宅长大,有哪里没看过?她是希望余伍出去转转,别憋坏了。爷这几日事忙不常在家,只有她知道,余伍每日起来往窗边一坐就是一天。
“不用担心我。”余伍明白这丫头真的关心自己,心中升出暖意,她跟自己妹妹差不多大,每回瞧见,都让他忍不住想到秋涟。
“唉”环儿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为他关上屋门。这样子哪成,二爷命她好好照看夫人,如果人出问题,她可完了。
于是晚上顾孟前脚刚入家门,环儿后脚就请他到偏厅将这事禀报了。
“你做的很好,以后夫人有什么事及时与我说。”他晓得余伍不愿见人,便把主院里原先伺候的四五个丫鬟全撤了,仅留下聪明伶俐的环儿。
环儿十岁被爹娘卖到顾家,以前一直跟着老夫人,后来老夫人走了,就在顾孟面前伺候,她手脚麻利且办事机敏,从不动不该有的心思,这点顾孟很满意。
赏了环儿一锭银,顾孟挥挥手示意她下去,尔后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这几日很忙,娶余伍带来的麻烦他要尽快解决掉。旁人可以不在意,但许多和顾家有生意往来的老商户,是他父亲生前的友人,对他纳男妾之事颇有微词。
他带着厚礼一一上门拜访,好在伸手不打笑脸人,且这毕竟归于顾家的家事,才没有影响到其他。
低头坐了会儿,顾孟叫来仆人,让人明日去账房领银子替他买几本书回来。不要那种高深学问的,就买些画本,浅显易懂。
“等等”仆人领命刚要走,顾孟又把人喊住,低声说道“再买两本春宫册子。”
仆人脸红着应下,虽然觉得这要求尴尬,但想想顾孟一向风流,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不知道这图要和哪位夫人用,要买男女之间,还是……
看来两种都得买了。
办完事,顾孟去管文秀那儿一同用的晚饭,期间管文秀问起余伍的病。
自打上次之后,管文秀有五六日没见到人了,余伍是男子,私下他们确实不方便见面,但同在宅中,一面见不着让她免不了多想,难道余伍仍未病愈?
“没什么大碍了,他性子闷,不爱走动,让他在屋里反倒自在些,等天好,我带你们去滢洲转转。”顾孟夹了一筷子鱼放入口中,滢洲是泾县附近的一处江边岛,那里出产的鱼虾味道鲜美。
管文秀细眉挑起,她嫁进来这几年,除了去山南寺里烧香祈福,还没走过更远的地方“那自然是好的,出门走一走心情定然更舒畅些。”她心中明镜一般,知道是沾了余伍的光。
“嗯”顾孟点头。
用了饭,顾孟要回主屋,管文秀和丫鬟送他到院里。
管文秀的丫鬟喜儿为她家主子不平“夫人,那人病都好了也不来招呼一声,摆明是不拿您当回事,不,说不定之前就是装的,一个低贱的……”
“他无需拿我当回事,把爷当回事便成!”管文秀打断喜儿的话,这几年她娘家没落,亏顾孟接济着,她已经很知足了。
她伸手摸摸喜儿的头,这丫头是陪着她一起嫁过来的,在替她委屈呢。“喜儿,以后这话不许说了。别人不懂,你还不明白?”当年她嫁进来,本就不是为情爱,刚过门时看见英俊高大的丈夫,她却曾抱有过期待,但这么多年,早死心了。
白巧云入顾家后,欺负到她头上,她一概忍着,只因顾孟宠白巧云,而她不能惹怒顾孟失了正室的名分,这对她才是最重要的。
喜儿眼眶红红地望着管文秀,她心疼夫人,原来一个欺负人也罢了,现在又变成两个。
“傻丫头,他进了门,哪还有西院那个嚣张的机会,快走吧,瞧这天,已经变了。”管文秀知喜儿所想,她朝上看了一眼,笑着道。
喜儿不明所以地跟着抬头,墨色天幕昏昏暗暗,不见一点星光,呼啸的风从枝桠间不断掠过。
确实要变天了呢。
……
顾孟进屋里,灯亮着,余伍正背对着他整理床铺。很多事余伍都习惯自己做,能不找环儿的,尽量不唤她。
顾孟轻轻走到余伍身后,手臂往前一圈,把人抱了满怀。
“啊!”余伍惊得叫出声,又立即反应过来“爷回来了……”
“嗯……”鼻子抵在余伍尚未干透带了水汽的发上磨蹭,顾孟深吸口气,叹道“身上好香啊……”
“刚……刚刚洗过澡,我让环儿给爷备水?”余伍不自然地轻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