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水冲刷着湖畔的卵石,李锦原收束妖力,结束了一套剑术的演练。
“锦原,你的修为进步很多呀,”龙王印翘着腿坐在一边的石凳上,“你跟着我已经一百多年了吧。”
李锦原坐到王印的身边,冷淡道:“一百五十年。”
黑袍的龙王带着笑意看向身边陪伴了多年的男人,最近这么多年,李锦原越发顺从、乖巧,对于修行的执着却越来越强了。他已经习惯每天清晨看着他习练剑术,凝练妖力,那个曾经蜷缩在水底的倔强鲤鱼妖已经消失,现在日夜陪伴他的是一个懂事、勤奋、知情知趣的完美情人。
不,或许应该说是爱人了。
“这么多年,好像一场梦。”龙王印把李锦原搂在怀里,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眼中难得地流露出向往的神色,“我爱你,锦原。”
李锦原温顺地回吻了他,声音却平静,“嗯,我也爱你。”
“一百五十年啊。”龙王印温和地看着他,“我赐给你李锦原这个名字,也一百五十年了,就当给你做个寿,我准许你像我提一个要求。”
“要求?”清晨的风吹起李锦原的发丝,他的目光终于落在龙王的脸上,“什么要求,你都会满足我吗?”
“对。”龙王印心想,如果他提出要跟我永远在一起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答应。
“什么要求都可以?”李锦原摩挲着龙王印的手指,笑了笑,“那我想要龙门券。”
可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印水宫的宝殿挂上了重重白绫,处处是或真或假的哀哭。龙王印水君在夺取龙门券的时候因故仙逝,连尸身都没有回来。
“这么想要?连灵堂都去不了了?”燧轻易地破开寝殿门上的禁制,好不避讳地撩开了床帐,“好厉害的Jing瘾,我弟弟可真够宠爱你的。”
“滚……滚出去……”李锦原忍得浑身发抖,蜷缩在床脚,体内剧烈的yIn痒使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我的阿印呢?我的阿印为什么没有回来!”
他哆嗦着手去拿长剑玉龙,却虚弱得连剑柄都握不住,狠狠瞪着龙王燧,“阿印没有回来……凭什么你能活着回来!”
“为什么?”龙王燧低吼一声,妖力外泄,李锦原痛不可遏,瘫软在床,燧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拎起来,目露凶光,“因为你啊鲤鱼妖,因为你又贪又蠢,让他去寻什么龙门券。”李锦原怒极攻心,口角涌出鲜血,喃喃道,“因为我……我害死了……”
龙王燧眼眶发红,好似嫌弃一般将绝望的鲤鱼妖扔回床上,“阿印让我照顾你,呵,你渴求得快死过去了吧,来,你跪下给阿印磕头道歉,我就给你个解脱。”他恶劣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喘息的李锦原,“我的Jingye给你,马上就让你爽。”
李锦原一口气上不来,在水中呛咳起来,血沫沁出,又伸手去摸剑柄。
龙王燧冷眼看着他费力地把宝剑抱在怀里,可笑地试图自卫,恨声道:“好极了。你刚刚若是真答应跟了我,我马上就会杀了你。呵。既然如此,你就受着吧。”
李锦原蜷着身子呜咽,身体不懂气氛地热痒起来,催促他去祈求再也无法得到的安慰。
“鲤鱼?鲤鱼!”顾巳揣着什么东西跑进来,跪倒在他的床前,蛇妖难得地肃穆,双手举过头顶,递上一块泛着微光的玉牌,“李锦原,主上有遗物留给你。”
李锦原眼前一阵阵发黑,他颤抖着手接过龙门券,慢慢地握紧了,跟龙王印赐给他的玉龙宝剑一起抱在胸口。
玉牌很冷,宝剑很冷,空旷的寝殿很冷。
李锦原终于颤抖着唇,失声痛哭。
莲湖主君是一只修为千年的白鲢,可是这么多年来却没有化龙。原本并无大碍,可是他手下的大将白潭却跃得龙门,化为真龙。
白鲢本就性情暴戾,这么一来莲湖中效忠真龙白潭的妖越来越多,隐隐将莲湖分为两派,暗流汹涌。所以白鲢对龙门券志在必得,希求一朝化龙,重振莲湖旧党。
李锦原并不知道,当印水君得到龙门券的那一刻起,就被莲湖盯上,联合其他妖族,施计绞杀于回程之中。等印水君的兄长燧水君赶去救援,为时已晚,只来得及击退凶徒,带回来一片沾血的玉牌。
顾巳人事不省地倒在地上,李锦原提着剑站在血泊里,眼前一阵阵发黑。远处传来莲湖众妖的脚步声,很快,这里的血案就会被人发现吧。
可以了,他看着被他枭首而死的白鲢,茫然地想,阿印,你的仇我报了,只可惜了顾巳。顾巳恐怕要陪着我一起去黄泉找你了……
突然,仿佛一片羽毛飘落,有人轻巧地落在他的面前,李锦原下意识地持剑抵挡,却听来人未语先笑,轻声说:“他们马上就要来了,带上你的蛇,跟我走。”
这人面上覆着一张狐狸面具,提着灯,将他引到了安全的地方,才飞身离去。
那时的李锦原,袖子里揣着顾巳,身上的血也快流尽了似的,他心愿已了,疏无生念,也不知要往何处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