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但是此时,这些不知道从哪儿出现的变异人悄然而又迅速地占领了“天堂”的这一边,并以不可阻挡的态势慢慢渗入到了“地狱”的这一边,在此刻,红色的狂欢终于慢慢揭开了序幕。天堂和地狱,从来都不是界限分明的。
快了!严景铄快速奔跑在南高外的一条街道上,街上昏暗的灯光时隐时现,发出“嗞”、“嗞”的声响,在、明明灭灭间照射出街边几道黑色的人影。他心里一紧,放轻脚步,敏锐地避开那些晃动的人影。几分钟后,严景铄终于来到了这条小街的尽头。从这里开始往右拐,再直走1000米左右就到了他家了。
严景铄右手扶着干净的白色街墙,停下来深深呼吸了几口气。他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南高,除了礼堂外都是一片漆黑。从这里看去,那礼堂明亮的灯光也已经模糊成一片白色的光点了。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严景铄皱了皱眉。刚才他在南高看到除了礼堂和它周围一圈有灯光外,居然还有一个地方透露出了一点灯光。虽然很暗,但是确实是存在的。究竟是电路发生了故障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一点也不清楚。不过如果那里还有人···他当时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再者,就算还有人,那当时在那里的那个人的立场也绝对值得深思。
严景铄来不及多想,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黑夜中的南高,便转身向右跑去。不远处的南高褪去了白天耀眼夺目的光华,在这漆黑的夜中沉睡得毫无防备。那来自未知之地的邪恶力量在此刻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渗入了它的内部,逐渐将它同化成相同的黑暗。
转过这条街的尽头就仿佛进入了一个与现实脱轨的世界,这里就是真正的贫民窟了。很难想象Y市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这里严格说来并没有路,高高低低的破旧房屋混合着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污黑油腻的帐篷占领了这片并不十分广阔的地方。这里也并不是外表漆成橙黄色的巨大垃圾车的行进路线之一,废弃物堆成的小山填满了房屋与房屋或是帐篷之间的间隙,使得这片空间更显拥挤。
这里在大多数时间里始终弥漫着黄色的尘土和细沙,但是居住在这里的人只会偶尔带上自制的简易口罩——用不知从哪随意剪下的布料制作而成,而在风沙不足以吹得人脑仁疼的时候,他们也只是跟平常一样随意在其中穿梭罢了。在一不小心就会饿死的情况下,谁会有那个闲心去管这个呢?
这里的人在白天总是会高声叫喊着什么,不过多数也只是无意义的叫骂,堪堪增大了喧哗声罢了。一到晚上,这片地方却呈现出与白天完全不同的景象来。漆黑的夜幕下,它的轮廓恰似一个黑色的长满恶瘤的畸形怪物,无声无息地伏睡在这座城市的边缘。而到了冬天,这些破败的居所根本抵御不了南方阴冷潮湿的气候,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盖着干硬的棉被窝在家里,情况稍微好一点的家里会置办一个暖炉或是采用各种更高级些的自制燃气取暖的方法。尽管存在不少的安全隐患,但是谁还会管那么多呢?他们也只会考虑让自己目前的处境尽可能好罢了。至于以后,谁能保证自己还有多少个以后呢?
就是在这样一个像是被整座城市抛弃了的的地方、一个被生活在其中的人们恶意相待的地方,严景铄仍然对它心怀感激。因为至少这个地方给他提供了一个可以居住的场所,一个勉强可以遮风避雨的小小港湾,一个可以被他称之为“家”的地方。
严景铄熟练地在这片地方穿梭着。
还有800米、500米、200米、100米、50米···越过重重障碍,严景铄终于看见了那半边熟悉的破旧木门。他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他就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当他绕过堆积在前一户人家门前的大块碎石和裸、露出钢筋的水泥块时,那片堆成井字形的短木柴终于映入了他的眼帘。严景铄在一瞬间僵住了脚步,在他早上走之前堆得整整齐齐的木柴在此时除了最下边的几块还勉强维持着井字的形状,其他的都杂乱地散落在四周,满满得几乎铺满了门前狭窄的一小块空地。
严景铄猛地抬头,瞳孔瞬间缩小了。之前被杂物挡住的右半边木门此时终于在月光的映照下显露出大概的轮廓来。原本紧闭的半边木门在此时却大开着,只剩下最底下的一块薄板与门框相连接,在不时吹来的略带寒意的秋风中摇摇欲坠,断断续续地发出“吱呀”、“吱呀”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清晰。年初新贴在门上的红色春联恹恹地卷了几个边,不时被风吹起又落下,与向外歪斜的门板相撞击,发出“啪”、“啪”的细小声响。
静,实在是太、安静了。
严景铄在这片地方生活了十几年,却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寂静的时刻。他听到了风的声音、风吹过石头或是木板或是别的什么的缝隙发出的稍显尖锐的声音、塑料被风吹起发出的飒飒的声音、木板慢慢摇晃着发出的声音···但是没有一丝活物发出的声音。没有人不时发出的轻微的咳嗽声,没有人走过破旧的地板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没有不时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