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郁府那边可有动静了?”于言铭等了两日还未等到郁府的人上门,不由有些心焦,忍不住唤来观笔打探消息。
“大人,好似是书院那边还未曾传信于夫人。”观笔颔首沉声回道。
“怎老师他老人家办事还是如此拖拉。”县令爷搁笔抱怨道,需知这等待的每一日皆是煎熬。
......明明是大人您太过心急罢。然观笔并不敢将真实想法吐露出来,只默默垂首。
“罢罢,你先忙去罢。”
“等等,她今日做了些甚么?”
观笔停下脚步,“听闻夫人今日去查探造纸坊地形,一大早便出门去了。”他抬首望了望天,“现在怕是回程了。”
于言铭沉yin一声,让他先退下。
心不在焉地翻了翻桌案上的公文,看了两眼却如一字都不识得一般,索性丢在一旁改日再看。
他叩了两下桌面,缓缓起身又如泄气一般坐了回去,如此反复几个来回终于下定决心朝门外喊去,“李叔,备马车。普通的马车,不要有印记。”
他怕今日又有一溜百姓跟在他身后寻什么莫须有的线索。
夕阳西斜之时,歇在郁府对角的马车被掀起一角布帘。
石板路踢踏踢踏传来马匹的清脆马蹄声,一双佳人并肩踏红尘而来,彩霞映面分外唯美。
赵奕利落下马,伸手将她牵下马拂了拂她如霞的面颊,耳语道,“莫生气了,今晚随你如何罚我,可否?”
惹来软绵眼刀几枚,笑着将人抱进府去。
马车上的布帘轻轻落回,巷口传来马车孤寂行走之声。
“林叔,近日可有书院的人上门传话?”几家书院都去看过,她却独独中意骊山书院。
林慕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正是要与夫人说此事,这是今日一早收到的信件。”
春娘接过,上头还飘着墨香,信封角落画有骊山书院标志,她眼一亮,小心翼翼撕开书封,细细研读起来。
林管家垂手侧立她身旁,眼角余光竟是瞥见县令爷之名,这其中竟有于大人何事?只见自家夫人先是面露喜色,而后又笑意渐收,渐而凝重片刻。
春娘长吁一口气,“将少爷上书院的束修准备起来,另去书房将我珍藏的上好白宣备几刀。”
“是。”林慕见她面色游移,问道,“夫人可还有吩咐?”
“......取纸笔来,我要写拜帖。”
“喏。”林管家关上门,擦了擦额间的汗,唤来翠竹,“翠竹,伺候夫人纸墨。”
“大人,沈夫人到了。”
“快请进来。”于言铭连连起身,抚了抚身上衣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听得脚步声,连忙帮着掀起纱帘。
“来了?先用些蜜瓜消消热气,刚用井水湃过。”
春娘缓缓行上一礼,“不必了,奴此来还有一事劳烦大人。”
于言铭满心欢喜却不妨换来她的冷面相对,脸上亦不太好看,“何事让夫人如此着急?”
“大人看过便知。”她拿出骊山书院寄来的书信,“骊山书院的山长在信中言辞多赞涵之为可造之材,只有一事,涵之近来方寻回,且大人对郁府一事知底还望大人为涵之开具户籍证明,并写上一封举荐信方准许涵之入学。”
“便是此事?何须你亲自跑一趟。”县令爷面上矜持,装作一无所知。
“这难得不是大人所盼?”春娘拂了拂衣袖,“听闻大人曾拜读山长大人膝下,却不知大人是否早知晓此事?”
于言铭端起茶盏喝上一口,却发现杯子茶水早被自己喝尽了,默默地放下,眼神却不与之相对,“何出此言?”
“春娘未曾听闻有举荐信先例,何况郁涵之本就是郁府嫡长子,便是方寻回又如何,户籍证明一事显然多此一举。”春娘沉yin,“若说有人能说服山长,非大人您莫属了。”
“若是本官又何如?”于言铭一手覆上玉珏,对上她眼眸。
“春娘以为...上次已与大人说清,大人亦是这意思。”春娘轻皱黛眉,“却不知大人这又是何意?非要耍上如此手段,抖些官威?”
“你便是如此想本官?”于言铭忽感一丝抽痛,却不知自己的情意在她眼中如此不堪。
春娘不忍看他眼中伤痛,“既已泾渭分明,何必再来纠缠?”
“若是本官定要呢?”
“那便恕春娘不愿奉陪了。”她起身施礼,“至于信鉴便劳烦大人派人送至郁府,郁府必有重谢。”
转身便要离去,于言铭眼睁睁地看着她毫无一丝留恋地离开,呼吸全然窒住,痛意袭上心头,突然恢复了神智,连忙上前阻拦。
他从身后拦腰抱住她,哑声哀求,“别走。”
“春娘,别走。我不过是太想你,才想出这么拙劣的法子,我...绝无他意。”他收紧臂弯,如溺水之人寻到最后一丝救赎,再不愿放手。
春娘被他抱得透不过气,甚至能感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