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破开一道小缝,温柔的海风吹起阳台外一卷纱帘,傅知雪心底柔软,握住江寰的手安慰:“放心,他们什么都没对我做。”
江寰勉强笑了一下,眼底的疲倦遮掩不住。
傅知雪回想起昏迷前江寰恍若泣血的眼珠,再看如今他眼底的青黑,登时不再追问,挑了一个轻松的话题:“江寰,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梦到过的孩子吗?”
江寰:“记不太清了,你很介意?”
“当然不是,”傅知雪矢口否认:“我就是想问问你还记得他的样貌或者什么特征吗?”
江寰回忆:“我记不清他的样子了,只记得他钢琴弹得极烂,再就是手腕内侧有一颗红痣。”
傅知雪下意识抬手看看手腕,想起他们认识没多久后江寰就强迫性地看了眼他的手腕内侧,怒火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江寰!”
江寰条件反射性地感觉大事不妙,每当傅知雪这样喊他,意味着他的怒气槽满值,不及时灭火很有可能会引发冷战。
“所以你那天去青莱姐的相亲宴为什么要看我的手腕?”傅知雪难以置信:“你还说没把我当替身,你是不是就从我这里找他的影子?!”
这指控太严重了,从天而降的黑锅把江寰砸得不知所措,坚决否认:“绝对没有!”
傅知雪一把枕头砸了过去:“空口无凭!”
江寰跨过早餐,强制性地搂住傅知雪作乱的双臂,牢牢地桎梏,扶住他的脊柱安抚。无奈解释:“真没有,他离开的时候我最大不过十五岁,十五岁我能想些什么?”
傅知雪:“我听梁助说你还找了他好几年。”
江寰心里把梁助这个大嘴巴大卸八块,坚决维护自己的清白:“我只是想谢谢他,绝没有任何超出感激之外的任何情感!而且遇到你之后,我再也没找过他了。”
江寰揉揉他的头发,说:“我爱你,你也是我的初恋。”
昏迷前后被两人告白的傅知雪心情有些微妙,发现自己的案底也不是很干净,于是心虚道:“姑且信你一把。”
江寰满意地亲了亲爱人,两人还算和谐地吃完一顿早餐。
窗外白浪扑打,海上阳光温暖宜人,傅知雪还有些不放心,抓住江寰问:“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
江寰深深看他一眼:“你确定要知道?”
傅知雪:“要知道。”
江寰下楼,回来时手上拿着一沓文件,交给他翻阅。
纸张声沙沙作响,傅知雪目瞪口呆,每个铅字他都懂,但排列在一起让人难以理解。他抬起头,问:“高家人被抓进局子了?”
“只是例行审问,”江寰抖抖手腕掀开报纸,语气淡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扳倒他没那么容易,多得是替罪羊。”
傅知雪啧啧称叹:“那也大伤元气了吧,你做的?”
江寰矜持地点头。
江寰似乎很忙,在简短的早餐后,便出门应酬去了。留下傅知雪百无聊赖摊在沙发上玩游戏,激昂音乐响起,他下意识左手下放,刚巧摸到一大堆薯片饼干。
傅知雪失笑,觉得自己快被对方养成四肢不勤狗屁不通的废物了。
直到他走到玄关打算出门时,好心情戛然而止。
门纹丝不动。
傅知雪不信邪,又狠狠推了一把门把。
门把依旧纹丝不动。
相似的情景在昏迷前也曾发生,事实似乎滑向了某些他绝不愿达到的地步。
——江寰在囚禁自己吗?为什么?
傅知雪暗示自己不要多想,但头脑纷纷扰扰的杂念搅碎着他的理智,一切不祥的征兆在这里探出苗头——江寰出差时张贴的“不许乱跑”的便签、第一次吵架后把自己锁了一夜……所以早有端倪?
傅知雪不愿细想,他回到沙发盘膝而坐,神色凝重,决定等江寰回来好好谈谈这件事。
落日熔金,夕阳融入海面,打翻了数桶暖色颜料。鸥鸟蹁跹,海鱼飞跃,很快,暮色降临大地,夜晚来临了。
门打开,一条高大而皮毛厚实的狼犬飞速袭来,像一颗炮弹一样Jing准地要扑倒傅知雪。
狗主人低喝:“芬里厄!”
芬里厄立刻刹车,呜咽着逡巡在傅知雪脚边,扒拉着对方的裤腿。
芬里厄的体重与面积在大型狗类中也能脱颖而出,不知道江寰怎么养的,它身上狼的习性甚至要高于狗的天性,梁助在刚任职不久时便不甚被芬里厄扑倒压断两根肋骨,从此往后对各类狗都却之不恭。
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江寰对芬里厄对傅知雪的接触管制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芬里厄一旦接近傅知雪方圆一米内,便会受到严厉的监视。所以一人一狗只能在江寰不在的时候偷偷相会,其情形堪比牛郎织女相会,那江寰就是那位更年期过期的王母。
所以江寰这次肯舍得带芬里厄过来,心里多半有鬼。
傅知雪面上不显,挠着狼犬的下巴,问:“说吧,你做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