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清将燃骷刀紧紧攥住,转身离去。
他每走一步,身上水汽便消去一分。
他每走一步,心口疼痛便淡去一分。
至清摇首,这一场心劫,他可真是个愚人。
天下苍生的安危,又怎能被他如此儿戏。
至清转身,那一夜荒唐被他留在了天下湖旁。
他向着十万深山走去,踏上他该走的路。
☆、第二十五章·瘟镜
距上一次瘟镜出世,时隔四百五十五年。
上一次瘟镜出世,死伤百万生灵。传闻有人使一柄斩魔刀将瘟镜劈斩断裂。世人皆以为瘟镜已除,却哪知时隔四百五十五年后的今日,瘟镜又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镜子本就容易沾染邪气魔物,而传言中瘟镜曾是一面贵妃梳妆时用的镜子。国破家亡之际,在皇宫之中吸纳了太多鲜血与怨气,并在机缘巧合之下流入到了乱葬岗之中。长年累月,变成了一面带着怨气的镜子。
至于它是如何从一面带着邪气的镜子演变为魔窟之源的瘟镜,寂空并不知晓。传言太多,十之八九却都是臆想流言罢了。
寂空和尚手持一串佛珠,站在十万深林之前,抬眸看着眼前紫色瘴气。
只走到这里,他便已经心绪翻滚,邪气入体,实是不知曾经的英豪是怎样慷慨踏入这魔气之中斩除魔物。
忽听身后脚步声起,寂空知晓是老友前来。
丹阳道人站在寂空身后,抬眸看着冲天瘴气,向来冷冽的眉目染上了几分迟疑。
他们二人,从未见过魔窟。
“未想此处相遇,代天下苍生谢过大师了。”嘲讽声起,寂空不用回首都知道来人是蚩离。
蚩离未带十二妖将,只身一人来到此处。
修为不够的人沾了这瘴气必定魔化。与其带着那些不成火候的大妖来做助手,不如让他们守好灵界安稳。
蚩离神情冷冽,眉目未见嘲弄,可寂空却是读懂了。
寂空唱了一声佛号,未有回话,倒是丹阳见是蚩离到来,冷哼一声欲要反驳,却只见蚩离一拂袖便阔然踏入瘴气之中。
丹阳未能说出的话停滞胸腔,只能目送那狂妄红衣人远走。
寂空也同样目送蚩离,轻yin了一声:“阿弥陀佛。”
丹阳怔愣问道:“为何他能如此踏入这瘴气之中。”
那红衣人早已不见身影,寂空只看着那方向未有回答。
是决心更坚定?还是命运就是如此安排?寂空也不知道。
他和丹阳合力,两人也踏入瘴气之中。只觉一阵邪佞之气冲入魂魄、搅乱心神。
两人向着瘴气渐浓处走去,却走得越发艰难。瘴气障目,遮天蔽日,两人不见日月,只能见身前五尺之内的景色。
树木枯萎,虫鱼消弭。他们彷如走入了未知的深渊地狱,不见前路,不知归途,一路走去只见死亡。
邪气越发的深重,两人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小心,生怕呛入一口瘴气乱了心神修为。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之情。
在这瘴气中行走都是此般困难,又要如何对付瘟镜?
可寂空心中却有几分疑虑,盖因此地邪气竟还淡去了几分,不知他和丹阳是否走了错途。
忽而,前方传来一阵窸窣碎香,随即便有人声传来。
寂空与丹阳对视一眼,不知前方说话的人是同修还是已然入魔的魔物。
“呵,又是你们。”嘶哑几近干裂的声音传来,刮擦着耳朵,丹阳听到这声音顿时心神便乱了,垂首呕出一口血来。
寂空见此便知道这魔音是那瘟镜发出来的,当下稳住心神,随后将灵力渡给丹阳,助他稳住心神。同时寂空心下大骇。这魔物竟然已经产生了心智!
就在丹阳稳住心神之际,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响起。
“此言何意?在下可倒是第一次见你。我倒是真心期盼此生不用见你。”说话者距离寂空超出五尺,寂空不见这人,却认出了这声音。
此时还能这般风淡云轻,天下便也只有一个至清。
忽而又听一人插言道:“在理。”是蚩离。
在寂空知晓说话人是至清便明了了,他们已经走到了瘴气的中心。两人对视一眼,又向前两步。
寂空心中却在想至清忽然出现,却不知道他的心境是否足以面对瘟镜。
“小小修士就想阻我降世。”瘟镜嗤笑一声,忽而邪气冲天,直要逼入寂空血脉之中,强行要他入魔。
正在此时,至清轻笑一声,道:“你当我真是摆设不成。”说罢,至清身后木匣中一柄白色巨剑冲天而起,顿时一阵清气涤荡开来,将浓郁邪气驱散几分。
巨剑之上刻有八字——人心无欲,天下至清。
邪气被驱散几分,寂空便从紫色瘴气中认出了至清与蚩离。
巨剑直-插-入泥,散发出淡淡白光,瘟镜被那清气一激,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