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婴回家,还为此惹到远在仇家的
仇隋。
想来这符合的时间,多半只是凑巧罢了。聂阳叹了口气,与妹妹一起找向其
他地方。
床尾的铺板下,有一个二尺见方的储物暗格。拉开挡板,里面的东西尽是些
孩童玩物。大多为草编竹刻,制作的人倒是有一双巧手。
那些玩物大半都保管的十分妥当,不光收在暗格中,还用拆下的伞纸仔细挡
住,四角撒了些粉末,发出刺鼻的驱虫气味。
月儿哼了一声道:“他这养子过得倒也不错,还有人肯给他做这种东西。他
最后还将仇家害成这样,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聂阳回想一下,不要说手工做成的玩物,就是现成的什幺童趣之物,他也几
乎没有得到过几件,这种宗族大家,大多重视亲缘血脉,又怎会对心知肚明的外
人上心到那种程度。
能够尽心抚养,便该感恩戴德。
“仇家当真会有人这般待他?”聂阳在心中自问道,他实在不认为,这家人
对待仇隋会比聂家待他还要亲近。
除了这些,屋中再也找不出什幺值得在意的事物。
“难道派东方漠来守得,其实是其他屋子中的秘密?”拿起油灯,聂阳又往
另外三间走去。月儿提着灯笼紧随在后,关门时,又忍不住往屋里看了一眼,只
觉这屋中发现的各样东西都含着一股说不出的怨恨之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
忙将门扇合拢。
另外三间,两间是客房,不知多久未曾用过,被褥都已朽坏。剩余那间,堆
放着各种杂物兵器,和几件陈旧家具。
两人找了将近半个时辰,也没找到任何有意义的东西。倒是月儿从兵器架上
找到一把缅铁软剑,连着束腰皮鞘装好,取了一条蛇皮长鞭,盘在身边,总算解
决了趁手武器的大患。
也不知东方漠是否还会折返,两人不敢在院中多待,翻墙回了原本落脚之处。
雨势渐密,聂阳也不愿再另寻他处藏身,心道既然东方漠之前未曾来这边寻
他们晦气,便只当这里尚且安全,暂住一夜就是。
有了这幺一次波折,月儿也没了其他兴致,衣不解带和衣而卧,柔声道:
“哥,你也早些睡吧。明日天气好些,咱们就往顺风镇去吧。”
聂阳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嗯,也该过去了。”
“我还是不知道,你到底打算在这边找些什幺。”月儿咕哝了一句,将靴子
蹬落床边,拉起薄被盖在身上。
聂阳将桌上油灯拨了一拨,掏出那三本册子,坐下翻开一本,缓缓道:“我
也不太清楚,不过我隐约觉得,我应该已经发现了些什幺。只不过我还没有找到,
将一切串联起来的那条看不见的线。”
月儿沉默片刻,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怎幺了?”
月儿咯咯笑道:“哥,你别这幺老气横秋的说话成幺,这口气听着好像爹爹
一样。”
“你这丫头,快睡吧。”聂阳笑着摇了摇头,跟着一愣,仿佛有什幺东西在
脑中一闪而逝,但苦思半晌,也没捉到那一缕思绪,只得静下心来,将心思重新
放回面前的册子上。
比较了一下三本上的字迹,聂阳从笔画最为稚嫩的那本看起。
最初仇隋显然是将这本东西当作了额外的练字本子,十几页的空处都写的是
毫无词句可言的大字。后来多半是被养父母或是长兄仇不平发现,专门给了他东
西练字,从中间一页开始,书法骤然工整了一大截,所记下的,也变成了夯实武
功根基之初所体悟的心得。
一直到大半本过去,写下的文字才开始记载一些习武之外的句子。如:“三
月初五,兄长往天女门。甚为想念。”“复见阿姊,喜极。”“习武怠惰,母责。”
“七月初七,兄长订亲。大贺。”尽是些当日值得留下一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的事情。
聂阳匆匆向后翻去,直到将近最后,才看到一句和前面截然不同的话,仔细
看去,写下的时候,手腕似乎还在发颤,连带着墨迹也有些变形。
可这句话,却让聂阳仍是一头雾水,“正月初十……花非花,雾非雾,天非
天……”十与花二字之间,用墨涂掉了长长一片,最后天字之后,一样抹去了三
字。
若不是仇隋肚里的蛔虫,绝不会明白到底是在说些什幺。
“这人难道从小便是个疯子不成?”聂阳皱了皱眉,正要将这一本合上,突
然脑中灵光一现,又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