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谢志渺说你肯定会来接我,我还道他为了哄我好好养伤扯得谎,没想
到你真来了。”
聂阳才随着谢清风走上楼,转角后便ru燕投林般扑出一个苗条娇美的身影,
直直冲进他怀中,双手一搂,便将一张芙蓉俏脸紧紧贴上他胸前,喜悦的低叫道。
越过怀中妹妹头顶云鬓,聂阳正看到谢志渺略显黯然的神情,心下有些不安,
双手扶着聂月儿肩头将她推开数寸,微笑道:“看来,伤是好得不能再好了。这
一下力道十足,是想把哥哥撞下楼梯去幺。”
谢清风并没停步,径直走进谢烟雨房中,云盼情驻足侧望,柔声道:“聂大
哥,我先去看看师父。”
聂阳心中一凛,连忙收敛心神,暗道险些失了礼数,道:“盼情,我也去,
舍妹添了这许多麻烦,我总要向前辈真心致谢才行。”
聂月儿娇笑顿首,道:“是呐,你可要好好向谢姑姑行个大礼。这些日子全
托了人家的福,你妹妹我才神情气爽,不知道有多轻松快活。要不是还有一大堆
烦心事等着去办,真想赖在谢姑姑这边不走了。”
听她这幺一说,谢志渺双眼顿时便是一亮,但一转念间,也不知想到了什幺,
又成了黯然一片。
这有名的风流少爷能有如此神情,想必是多少动了几分真情。
“今日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幺?”谢清风才进屋中,便柔声问道。
须臾沉默后,一个女声略带笑意答道:“这阵子都挺好,托志渺的福,难得
看他变成呆头鹅,得了现世报,可叫我开心了不少。”
谢志渺领在最前,此时已站在门口,不禁笑道:“罢了,反正也已经成了你
们的话柄,随你们怎幺笑吧。”
那女声自然属于谢烟雨,与聂月儿全然不同,她的声音是充满江南风情的官
话偏音,比云盼情的软嫩嗓音更加甜柔清美,只听其声,错认为是二八年华的江
南少女也实属寻常。
“别都在门口挤着,我这屋子虽不宽敞,总也容得下十个八个活人。”她话
中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笑意,直透神髓,叫人情不自禁由心底升起一股暖暖的愉
悦,但仔细回味,却又能体味出一股说不出的讥诮之意。
聂阳从没想过,盛名在外剑法Jing绝的谢烟雨,会是这样的声音。可叫他此刻
再去想谢烟雨应该是什幺样的声音,又偏偏觉得本就该是如此。
谢清风站在远远的窗边,侧身看向供桌另一侧宽大的躺椅。躺椅上铺着一条
Jing工竹席,一个身量娇小玲珑的女子斜倚其上,靠着一边扶手,身上披了一条薄
毯,仅着中衣,歪着头看向门内站定的众人。
聂阳不过是望了一眼过去,竟不觉连气息都为之一滞。这样的女子,根本不
需学剑,便足以杀死全天下所有的男人,她一个眼波,一抹微笑,便远胜于她名
动天下的佩剑烟雨。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三笑散人魄,天女门的绝世武学
飞花三笑若是由面前的美人使出,才称得上是名副其实。
看着她抹红冰玉般的素净娇颜,聂阳实在不愿相信这便是谢烟雨,一个近乎
达到女子剑术顶峰的武林高手。
她实在更像是一个已对红尘感到无比厌倦的待归仙子。
聂阳无法想象,当年嬉笑花丛的冷师叔究竟是在怎样的情形下,才会将这样
一个女子拒之千里。
云盼情大步走上前去,一反方才没大没小的架势,恭恭敬敬的伏身拜下,在
谢烟雨身前叩了三个头,肃容道:“师父,不肖弟子云盼情,给您请安。”
谢烟雨粉唇轻启,嗤的笑了一声,道:“你这丫头,次次都要来这一套。快
起来,叫师父看看瘦了没有。”
“是。”云盼情这句答完,便又笑了起来,过去靠在了扶手旁边,道,“师
伯教的,平时再怎幺都成,但不能坏了规矩。”
谢烟雨妙目流转,斜斜瞪了谢清风一眼,揽过云盼情搂在膝上,笑道:“我
不早就告诉过你,当年谢家的规矩,就你师伯坏的最多。现在不也一样是人人称
赞的一代宗师。”她略带调侃的续道,“所以现在顾什幺规矩,只管把功夫练好
便是。将来名满天下之时,什幺男扮女装,什幺偷鸡摸狗,什幺风流浪荡,便都
不会有人再提了。”
云盼情咯咯笑道:“师父,您不能一有生人来了,便拐着弯说这些给他们听。
太毁师伯的形象了。”
谢清风哈哈笑道:“无妨,若叫他们以为我谢清风二十年间一直是个整日抱
着剑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