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飞亭对外宣称生病後,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家里人连用膳都见不上,他都是待在房间里单独吃下人送来的饭菜。
对於大哥生病,周红英才不相信。
生病的人还能每天大清早在院子里狂练长枪吗?
她听到下人说发现大哥在清早练武後,便知大哥是大发泄心里不快。
周红英特意在天还未亮时,潜进大哥的院子,耐着睡意守株待兔。天刚亮,周飞亭才从房间出来。
他的脸容憔悴,阳刚英气减了不少。眼里除了愁,就是怒,浓烈的感情倾泻而出。
平时的他一早就发现周红英,然而心事重重的他却发现不到妹妹。他提起长枪,以要杀尽仇敌的气势挥舞长枪。每一记突刺都是无声的呐喊,挥洒的汗水就好似代替泪水一样。
“大哥!”
周飞亭收回长枪,就看到担忧的周红英。他转身欲离开,周红英却挡住他的路。
“大哥,我真的很担心你。你跟我说说发生甚麽事,好吗?上一次,我见你这麽伤心还是十年前。”
周飞亭闻言一震,脸色一沉,周红英立时察觉到自己无意中触到关键。
“大哥可是为情所伤?”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想提。”
“大哥,你总是把事情闷在心里!我们可是一家人,虽然我不似二哥和三哥一样能在战场上帮助你,可是我也想尽施绵力。自从父亲逝去後,你就要身兼父职,扛起一切担子。大哥照顾我,对我好,我也想帮大哥,让大哥快快乐乐。”
周飞亭铁壁的表情有一丝松动。他形容中的娇蛮妹妹原来已经长大了。
“我说了你也帮不上忙的。”
“十年前,若果大哥有跟我商量的话,也许早就知道花灯上的字,不会和小嫂子绝交了。这次,大哥说与我听,多一个人想想法子是件好事。”
“唉...若果你以为是两情相悦,却不过是自作多情的话,你会怎麽办?”
“那就只是自作多情的一方自寻烦恼。你怎会以为对方也喜欢你的?”
“...我都没说我是哪一方,你怎麽就认定是我自作多情?...好吧﹐我说得不够清楚。他跟我吐露情意,又哀求我原谅他。对着他的投怀送抱,我怎会有所怀疑他的话?後来,我们好一阵子桃花流水,柔情蜜意。然而,这都是镜花水月。他说他原来喜欢的不是我,与我一起只是因心病引起,让他看错成爱慕之人。他现在光明正大地宠着他人。你评评理,我怎能相信这样荒谬的话?”
宠着他人?大哥,你好像说漏嘴了。
若果大哥喜欢的真的是皇上,皇上对大哥还是很有好感的,不像会故意戏弄大哥的人。
周红英对自己看人的直觉还是很有信心。
“可是,万一真的有这种病呢?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而且,假若他想骗你,为甚麽他又会主动告知你?”
周飞亭带兵打仗十分厉害,可是在情爱之事上却是一根筋。
被周红英一说,他就想到段玄璟的懊悔难过。
“...他是要跟其他人在一起,才想起来要把我一脚踢开!”
“大哥,你老老实贲告诉我,你现在的心仪之人是不是就是小时的那位嫂子?”
“你怎会知道...”
周飞亭的目瞪口呆让周红英不由骄傲起来。不过,大哥连装也不装的率直反应让她不由感叹他怎麽能成为大楚中最让人敬畏的大将军。
“哼哼!本姑娘的聪明绝顶有时连自己也会吓到。若果是小嫂子的话,那是大哥先跟她断情绝义的。都过了十年了,他总不能守贞一辈子,另有新欢也不无情理。现在只是一报还一报。”
“你这是帮着外人不帮自家人!”
“我是帮理而已。你不也是一直想要我忘掉黄大哥?将心比心,大哥以前也没有打算为他守身如玉。若不是心病之由,大哥怎会又对他重燃爱火?”
“这...”周红英字字珠机,周飞亭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脸红发熨。
这数日来盘旋在心中的怒火怨气渐渐化为愧意。
“那我究竟该怎麽做?我现在自知不是了...他就是我的心肝,剐不走的。”
“...嫂子是不是我最近见过的人?”
“这个...”
“大哥,当今皇上是不是就是嫂子吗?”
“甚麽!?...你、你怎麽说出这种会诛九族的胡话!?”
“我看皇上绝不会诛我九族的。皇上在选秀时对我好得很。我原还以为皇上是喜欢我,如今一想,应是爱屋及乌。跟我聊天时,都是在问关於你的事。”
“真、真的吗?”
“那你是承认了?”
“...你怎麽都不吃惊?”
“吃惊是吃惊,却是为了大哥的厉害吃惊。我的大哥太了不起!拐了皇帝来当媳妇儿。天底下哪有人做到这样的丰功伟绩!”
“轻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