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瑜待在昭阳殿的日子,越来越多。
原因无它,陛下有公务要忙,而沈君卿则清闲很多,何况沈君卿这人还颇有情趣。平日里陪着他,多幼稚的游戏都能玩下去,荡秋千放风筝,随他开心。明明床下不苟言笑像个正经人,到了床上,玩雅的,能yin弄风花雪月,玩俗的,能骂得龌龊下流。
比起狗皇帝,毫不逊色。
可狗皇帝却吃醋了,直接给他下口谕:“你得养胎,不许日日待昭阳殿,最多三日能去一次。”
“我不!”
“那朕只好废了皇后。”
宁瑜:“……什么?”
“朕很想这么做。”
宁瑜哑然。
楚宸又道:“不过那样你就得被扣上帽子,被骂成祸乱宫闱的妖妃,不妥。”
这老男人考量他的事情时,永远面面俱到,宁瑜其实很感激。
但感激是一回事,找乐子又是另一回事,他被宸帝限制在元清殿养胎,有些烦闷,刚巧沈君卿每每翻墙来陪他,他待沈君卿的态度便亲近了不少,从在昭阳殿你侬我侬,转移到元清殿。
楚宸看着,更堵心了。
这样不行,他本来就不占年龄优势,若是任由沈君卿这么骗,怕是过不多久,自己就得失宠。
想着想着,楚宸就开始在心里嘲讽自己:堂堂一国之君,本该是后宫佳丽三千,这些人费尽心思争宠,求他多看一眼。可他呢,如今却和皇后争宠,求贵妃多看他一眼?
他正愁时,小狐狸的近侍宁霜白来找他,坦言道:“陛下知道后宫妃嫔争宠的法子吗?若是自己无法固宠,便会提携自己姐妹,替自己争宠,可谓同气连枝。换言之,陛下可以给小少爷找几个玩伴,听命于您。”
这办法似乎可行。
等等,哪里不对。
合着在宁霜白眼里,这后宫是贵妃的,自己就是个卑微争宠的?
但无论怎样,宸帝拿定了主意,安排薛定澜将军在禁军中挑选合适之人,要威武雄壮相貌英俊,要清白,要幽默风趣能比得过沈君卿,还要出身小门小户好拿捏。薛定澜敲定三十人后,楚宸以慰军为名召他们赴宴。
宁瑜本以为这是寻常酒宴,只顾坐宸帝怀里玩,却听宸帝道:“这宴会是为你办的,若有看中的,朕即刻命人退伍,进宫来专门伺候你,就当是男宠。”
他怔住,放下手里的九连环。
男宠?宸帝要给他找男宠?可他自己不就是吗?
他笑道:“我不就是你的宠儿吗?”
“你不是。”男人的声音意外地坚定:“我对你有情有意,从未拿你当宠物。”
语气里的暧昧真挚,是他不敢信的,他嘴角一咧,嘲讽似的说道:“情爱?不过是见色起意,见利抛弃,是得不到就毁掉。”
“那是宁玖和太子给你的,朕想给你的,是娇宠纵容,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这睥睨天下的帝王,说出这样rou麻的情话,叫人很难不心动。
宁瑜一时怔住。
可他早已立誓,此生绝不会再对什么人付出真心,实在是伤人伤己,他坦诚道:“我说过的,予取予求,陛下要逾矩,我却不会。”
男人眉头紧锁了一瞬,似乎是真伤心了,可下一秒,男人投向他的眼神又温暖起来,语气里无比笃定:“你会逾矩的。”
“我凭什么喜欢一个老男人?”
“凭朕的权位财富,凭朕对你一腔深情,凭朕能给你别人给不了的东西。”
心脏的跳动异常激烈,宁瑜很难无视,心虚地别过脸去,揉搓着手指。在这个男人身下婉转承欢不知多少次,他无比熟悉男人的身子,做了贵妃后,更是毫无顾忌,当着朝臣的面也能脖颈交缠,不顾羞耻,只求欢愉。
可此刻,他坐在这个人怀里,羞得耳根通红起来。
那感觉,如久经欢场的娼ji,无耻地卖笑,偶然得了一颗真心,反倒忐忑起来。
该死,自己该不会真的喜欢上这老男人了吧!
他当即反驳:“你能给的沈大人也能给,他还比你年轻五岁,我喜欢的人若是他,你该当如何?”
楚宸说:“凤凰飞累了,总要选一根梧桐枝歇息,朕在院子里种下最好的梧桐树,不信招不来这凤凰,他若真不来,那朕也只能日日复年年,安静等下去。”
狗皇帝一边说,一边还在用手指揉捻他的后脖颈,酥酥痒痒的。
这个暧昧的动作,顿时让他想起在家时逗猫,若猫儿不听话,拈住后颈,它也就安静了。
这狗皇帝根本就是把他当野猫,想驯服,且志在必得。
而事实上,宁瑜也自知,迄今而至狗皇帝对他的娇宠,已经让他沦陷其中,他几乎要溺死在这老男人的温柔里了,他脑中警铃大作,感觉事情在向他无法控制的地步滑去,有些慌神。
他迫切想证明自己不曾动心,随手一指:“我要他。”
被指的男人身材魁梧,剑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