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晔戳他:“你心跳有没有加快啊木木。”
“没有。”
林蝉那时说。
可是真的没有吗?
后来的几站路,他一个单词也没看进去。
诊断考试难度比上次模拟要更高,林蝉前一天的语文和数学已经考得晕乎乎了,第二天英语还好,上午的理综却把他折磨得够呛。
顺便后悔了第十五次为什么当时没有选文科。
每个高三生都对自己的成绩、理想学校录取线和排位、以及五年内高考浮动分数线了如指掌,林蝉默默地算了笔账:以他现在的水平去考中央美院有点悬,到后面,所有人的艺考分数都不会差得太离谱,但央美文化课要求也高。
“退而求其次,也是不用太执着。”这是池念和陶姿都劝过他的话。
单招只有两三所美院在年前,大年初五开始,其他学校就要陆续开始出时间了。老师建议他还是多报几所学校,林蝉便一口气把能报的都报了。
得先过了单招,再抓文化课啊……
不然就算他考个650,最后专业成绩一落千丈,照样不能去读喜欢的学校。
所以理综到底怎么补?
林蝉痛苦得抓头发。
大考结束,晚自习通常就会自由散漫,哪怕一中抓得紧,表面上大家还是安静地待在教室里低头作学习状,练习册下面装的是什么就很难说了。课间是难得喘息的时刻,林蝉扔下物理题,出教室透气。
他趴在窗台上望了会儿远方,突然被拍了肩膀。
“看什么呢?”苗铃递过来一杯nai茶,“刚叫的外卖,庆祝一下。”
在旁人看来这属于“班花的垂青”,但林蝉和苗铃都心知肚明他们是彼此的“好姐妹”,于是他道了声谢,不扭捏接过来喝了一大口。
此前偶然的机会,林蝉对她透露过一些景晔的事,只是没说姓名,用“邻居家的哥哥”替代,算是景晔刚离开,满怀愤懑得不到发泄时终于找到一个出口。苗铃是他在一中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也因为这事,共享了林蝉的秘密。
苗铃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后来无意中发现林蝉并不是自己脑补的小可怜后,心态转换得很快,从“妈妈帮你教训渣男”到了“看戏.jpg”。
林蝉无所谓她的心态,有个倾诉对象总是好的。
nai茶有点甜,加了各种料有点像一杯粥,林蝉搅了几下杯底的芋圆:“有事?”
“问你呀。”苗铃托着腮饶有兴致,“上次和你那个哥哥怎么样了?”
“什么上次?”
“元旦。”苗铃眼睛都在放光,“不是说他让你给他一个机会吗?这可是天大的进步,你不考虑乘胜追击?”
林蝉慢悠悠地用吸管捞椰果吃:“不考虑,等他想吧。”
“你喜欢他多久?三年了啊。照你说的,如果一直任由他自己思考,没有结果怎么办?我gay蜜说他们直男就是有一阵没一阵,那都在养鱼呢!你可别被骗了……”
“别担心那么多。”林蝉笑得挺温柔,“他一定会喜欢我。”
苗铃一愣:“哎?你不是说……”
不是说直男难搞?
“他只喜欢我就够了,直或者弯不重要,考虑过程也不重要。”林蝉朝苗铃晃了晃nai茶杯,“先回教室了——谢谢你的nai茶,下次记得少加点料。”
苗铃追上去:“所以还是要给他一个机会咯?”
“太麻烦啦。”
“怕什么麻烦啊,”苗铃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刚才明明在笑诶!”
夜里雾气又起了,最后一节晚自习实在不想做题。林蝉翻开速写本,托着腮漫无目的地勾勒几笔,白纸上出现两三条抽象的线。
是两个靠在一起的人,在公交车里偷一点亲密。
第25章 大寒
大寒过后,山城似乎从接二连三的寒chao缝隙里偷取一点温暖。连着好几天都阳光明媚,早晚仍有雾,天空却清朗不少。
新年对大部分人而言没太多实际的改变,只不过从12月到了1月,平时看相似的云、相似的水时并无感触,只有依旧改不了习惯写日期时才会被突然跳出的提醒猛敲一把,随后如梦初醒地意识到:啊,已经过完一整年了。
林蝉缩在画板后面,偷偷地剥了一颗水果糖含进嘴里。青苹果味被他压在舌下,酸甜扩散开后非常提神。
第一次从背包侧兜发现水果糖时还不觉得是个惊喜,后来每天总会摸出一两颗后,林蝉想,这可能是景晔特意给他准备的。
不是新年礼物,却阳错Yin差地提醒他:新的一年了。
而他每天都在你身边。
水果糖大都是他喜欢的青苹果和荔枝,偶尔掺杂进不那么喜欢但尚可接受的柠檬,彩色糖纸与半透明质地躺在手心,说不出的鲜活。
一模考完后学校的课业稍微缓和,美术高考的集训却像一座大山势不可挡地压在少年的肩膀上。两头压力倍增,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