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一过来,SPD就恢复上课了。
孟维没了整天整天的时间陪欧隽坤玩,自己也觉挺遗憾。欧隽坤有一回在中餐馆跟他吃午饭时半开玩笑说,你要不翘半天课得了?
孟维挣扎了一下还是没答应,从前上大学时除了生病外,他愣是没翘过一堂课,虽然学分绩点不是系里最高的,可他绝对是各科老师最喜欢的乖学生。如今好不容易被选入SPD进修,每一节课,每一次见习,每一回参展都是十分珍贵的机会,他实在舍不得缺席。
为了弥补欧隽坤,他都保证每天准点结束当日日程,准时赴约。
适逢周末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回到都灵。清晨在薄雾的笼罩中来到米兰中央火车站,特地买两张最低价的R车票,坐上2个多小时的慢车,慢慢悠悠地晃到都灵。沿途那富饶的波河平原风光尽收眼底,远处意法交界处的绵绵雪山雄壮地威严矗立。
圣瓦lun迪诺城堡旁的法国梧桐林荫道下曾经留下过他们的足迹,枯黄的落叶如同厚重的毯子铺满道路,孟维喜欢牵着欧隽坤的手,调皮地踢着层层相叠的落叶慢慢踱步前行,一阵寒风扫过,抬头一看便见的枯叶欲坠非坠似地摇曳在干涩的枝头,一番挣扎过后翩然落下。
落下时,堪堪沾在欧隽坤一早打理得很是sao包的头发上,样子十分滑稽。孟维反应机敏,用手机拍下欧隽坤出糗的样子,笑得前仰后。直急得臭美大王欧隽坤欺身上来,誓要夺走手机删除黑历史。
孟维个头虽不及他,可身手很是敏捷,几下扭动逃离欧隽坤的控制不说还捞起厚厚一叠落叶往欧隽坤身上扑了个劈头盖脸。
这回欧隽坤整个人都石化在飘散的细碎枯叶堆中了,那表情活像个吸血鬼。
欧隽坤对外貌和形象的执着简直让孟维抓狂——这个男人可以陪着他坐最便宜的火车,吃最实惠的晚餐,却在经过罗马大街两边奢侈品商店时,脚下像灌了铅似的难以迈步离开。
明明他钟爱的名牌衣服挂满了衣柜,可只要让他出来逛街就会变身八爪鱼,见一件就要拿一件……没完没了。
家里囤的很多大牌衣服其实穿过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样频繁地购置新衣实在是浪费。实在没办法,孟维只好陪着他逛,欧隽坤每拿起一件钟意的,他就啧啧摇头净说反话,起先欧隽坤还自信满满地试穿、买单,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到后来直到孟维从单纯的持反对意见进化成毒舌点评后,欧隽坤终于被他捣乱到不得不收手了。
“欧隽坤,你已经很帅了,干嘛非得把自己打扮得那幺sao包,又想招蜂引蝶了?”孟维帮他分担了几袋子的重量,颇有些不满道。
欧隽坤睨了他一眼,说:“我是靠脸吃饭的偶像派呀,不把客户迷地五迷三道的怎幺能忽悠到新项目呢?”
孟维颇为怜悯地叹道:“唉,要不以后还是我养你吧,省得你在外面出卖色相来挣血汗钱。”
“那敢情好啊,可我总觉得我还是会忍不住买东西的,就怕你养不起我到时候跟我闹离婚。”
孟维笑道:“欧隽坤你还别说,如果你是女的,我早就不陪你玩了,像你这样的败家媳妇我可不敢要,诶,不对,首先我妈这关你就过不了,勤俭持家是我们家的祖训。”
即使孟维家的条件在N市还不错,可说到底这家底也是靠稳健的投资和勤俭的态度省出来的。
欧隽坤记起孟维每次洗菜的时候就是按照他老妈教的方法,打一盆水先淘大米,再用淘过大米的水按照备洗菜的干净程度排序,从最干净的洗到最脏的,如此再换水漂洗到干净,便是最经济实惠的。
晚饭后的残羹直接倒了可惜,会带给小区里的流浪猫狗供它们填饱肚子。
至于到了晚上,更是不开无人灯,随手关灯已成习惯。
早在整个社会掀起“光盘运动”之前,孟维一家在外面就餐一直遵循着“吃多少点多少,吃不完兜着走”的原则。
孟维想起老爸平时信奉的“万物皆有灵”的说法,一方面要他学会善待一草一木邻里亲友外,另一方面还要时刻对大自然抱有敬意、对于其无私给予人类资源的行为要心存感激。
所有的东西都物尽其用,不铺张不浪费,如此于茫茫天地之间,问心无愧。
自从孟维把老妈的家训搬出来之后,欧隽坤倒是收敛了不少。当然,在米兰和都灵这样的摩登都市,只要出门就有刷卡的冲动,因此孟维不容商榷地暂时接管欧隽坤的信用卡,只留一点现金给欧隽坤当零用,如果这都不起作用,那下一步孟维就打算磨刀霍霍以备给他剁手了。
欧隽坤终于敢坐火车了,这是这些天来最让孟维感到成就感的事,虽然欧隽坤依然不能独自面对进站、出站的火车,可只要孟维在他身边,他就可以慢慢镇定下来。
孟维从没想过一定要让他克服内心的恐惧,只是无论是从米兰到都灵,还是从佛罗lun萨到比萨,做火车始终是既便捷又浪漫的出行方式。最初的几次不得已失败告终,欧隽坤对不得不变更的行程感到抱歉,可是为了去都灵跨年,欧隽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