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你究竟在哪里……
清风起,皎月升。凌虚阁外,风声萧萧,竹影瑟瑟。
当初右相府满门抄斩,宦海浮沉,如今这家院子里不知又住着谁,新帝做事雷厉风行,悉数灭了先帝老臣后,重设下的左膀右臂皆是自己的心腹,虽然心狠手辣了些,天下倒也还算太平。
一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幽现在竹林里,往来穿梭,行动自如。
不一时,便有根根翠竹倒下,那黑影于竹子旁逗留片刻,便如来时般,走的悄无声息。
“夫君,昨夜你去哪了?”凉玉晓得即墨昨夜未归,语气不明地问道。
“去给你准备礼物。”即墨尽量不去看那张妖面,看多了,委实厌恶。
“哦?什么礼物?”凉玉大喜。
“新婚之礼,先不告诉你。”
凉玉不再追问,笑得幸福满满。
即墨心底讽刺,这妖果然道行浅,难怪她会想走那种极端。
“届时,你自知。”即墨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你这府邸这么大,为何却不见服侍的人?”
“阿玉是妖,不需要人伺候!”凉玉略带得意的答,“再者,阿玉觉着一个人清净,只是从今往后,阿玉不再是一个人了~”
夜未央(五)
即墨即将成亲,言聿知道。
知道,却阻止不了。他如今还被困在这儿逃不出,每天面对着那些骇人的毒蛇,言聿只能把头埋进怀里,狠命地吞下无助的泪滴。
他成亲了啊,她也是妖。
七日之期,眨眼就到。
泽凉洞被凉玉大手一挥,里里外外都成了红色,煞是喜庆。
为妖,许多事情就是省事的多,即墨看着被凉玉布置好的洞xue,无关痛痒的一笑。
新房内,红烛高照,喜床上红枣花生桂圆瓜子铺了一床,桌上金樽醇酒,水果糕点,一应俱全。
凉玉将自己的青衣换成了红色,本就妖孽的脸,如今更是魅惑至极,一颦一笑,风情万种,尤其是那双眼,泛着水泽,勾魂摄魄的潋滟。
这要换作旁人,早就被迷的七荤八素了罢……
隔壁,即墨着了件红色的中衣,神色淡漠地看着桌子上叠的整整齐齐金纹喜袍,玉手不着痕迹地抚上腰间玉带。
今夜,他定要让他的阿聿平安回来。
凉玉,凉,玉。
心中默念时,前方敲门声响起。
“夫君,阿玉可以进来了吗?”
即墨前去开门。
“夫君……穿上红衣也这么好看!”凉玉一进屋内,便细细打量即墨,“夫君当真称得起俊美无双四字!”
即墨依旧浅浅不置可否,而是道:“你不是说,要替亲自我穿上红衣?”
“哦,是呢~”凉玉忽然记起,两朵红云飞上脸颊,“夫君真好,竟然记得阿玉曾说过的话!”话落,转身拿起喜袍,开始为即墨穿戴。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记得。”即墨配合地伸开双臂,嗓子里似乎含了一池春水,徒惹人悸动不已。
凉玉一直低着头,脸烫的厉害。
“夫君好高,阿玉竟然才及夫君肩头~”离近了,凉玉才发觉这个事实。
“这样很好。”即墨应道,喜袍已经穿戴完毕,趁凉玉还未起开,即墨顺势将人带进怀里,“这样的差距,几近完美。”
可不是,凉玉的脸正好倚在即墨的心口,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凉玉恨不得将红透了脸彻底埋进去。
“害羞了?”
“夫君~”
即墨抚上凉玉的发丝,无言感受着怀里冰凉的温度。
“夫君,阿玉今后要给你生好多好多小蛇!”
即墨动作一顿,在凉玉看不到的地方强颜道:“好。”
“夫君,我们拜天地吧,吉时到了没?”凉玉鼓足勇气扬起小脸问。
“你可有高堂?”
“这……没有……”凉玉忽然犯难了。
“那便不拜了!”即墨说的干脆利落,“左右不过是一个过场,何须在意?”
凉玉的脸色霎时不太好看。
即墨看得出来,于是紧接着道:“喝了合欢酒,我们便是真正的夫妻,夜色已深,早入春宵,岂不更好?”或许到最后,带着满满的挑逗意味。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即墨心里是有点没底的,这话,这口吻,他都是实打实的第一次!
好在效果达到,凉玉干脆躲开即墨的视线,转身跑开回了房间。
身后,即墨如释重负。
沉默片刻,即墨跟上凉玉的脚步,来到她布置的新房。
却见凉玉径自盖好了红盖头,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双手不停地扯着衣袖,显露着不知是不是故作的娇羞。
即墨关上房门,走到桌前取过酒壶,斟了两杯。
一步一步,像是走在凉玉的心尖上,即墨上前来,把一杯酒送到凉玉的手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