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一直在思索,听得这话方停下脚步。
“她不会死的这么决绝。”
“诗诗的意思是,南兮还活着?!”
“一定还活着。我仔细想了想,刚才一路上微乎其微却足以令人发现的痕迹,倒像是南兮刻意留下的。”
“是留给那些禁卫军?”
“对。”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萧玥弑父,南兮是罪魁祸首,若按国法定罪,南兮怎么着都是一个死字。
即墨转身,继续前行,只是方向已然更改。
“诗诗,崔管家又是怎么回事?”
即墨顿了顿,才继续道:
“在他意识混沌时,右相府的暗卫不着痕迹地将他带走,他应该是被带到皇帝跟前,尔后悉数指出了萧玥的罪行。
“他这个活证人在此,萧玥犯下的滔天罪孽,任谁都包庇不了。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左相又权力过大,位高震主,北辰怎么可能长容他。
“如今大好时机出现,又铁证如山,北辰不会白白扔掉这团肥rou。
“而那个崔管家,或许依旧中着邪,才会在上报萧玥之罪时丝毫不留情面,圣旨下达也快速至极。
“宣读圣旨时,你我都没听清读了什么,萧玥的死罪是板上钉钉了。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萧家,确实是身败名裂了。”
眉间雪(十)
即墨一语一语道来,虽说是主管臆测,却也八九不离十。
“南兮……又是如何消失的?”
“据我所见,当时,她周围的禁卫全都没有伤她,只有一个禁卫拿刀把她逼退到人烟稀少的角落里,草木繁芜丛杂,我看不到里面,南兮退进去后,便再也没出现,那个禁卫也一样。”
“她是不是对那个禁卫也用了邪术,然后换上他的衣服潜逃了?”言聿接腔,对自己的推测颇为得意。
即墨轻飘飘的瞥了言聿一眼,不置可否。
两人边走边聊,竟不知不觉走到了竹林深处。
“咦?诗诗,那里是不是躺了个人?”
青丝如缎,容颜赛雪,红衣上被划破了几个口子,周身凌乱,躺在那草丛里不省人事的,可不就是南兮。
“哎呀我的天!”言聿大惊,一下子明白了何为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深刻含义。
即墨敛眸,加快步子到南兮跟前,二话不说先探鼻息。
“活的。”
言聿忽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中毒了。”即墨松开搁在南兮脉上的手,眸光沉暗,“毒还不浅。”
言聿刚刚掉回肚里的心唰地一下又提了起来,看着即墨的双眼,欲哭无泪欲言又止,诗诗,我脆弱的小心脏可经不起你这样大起大落的折腾~
即墨习惯性地滤掉言聿哀怨的眼神,将南兮扶起,竟是仔细地打量。
言聿见诗诗望着南兮美人目不转睛,莫名一股憋屈,遵循内心第一反应,上前一把拂开即墨的手,即墨吃痛,好在一手被打开,另一只手还在,没将瘦弱的南兮美人给摔着。
言聿张口,本想指责诗诗的无数霹雳话语愣是在那无辜的眼神里化为尘埃,终是一个字儿都没吐出来。
即墨深深看了一眼神经质的言聿,突然笑了:“我知道了。”
“什么?”
“萧玥口中,那个关于南兮的秘密。”
“秘……密?”言聿诧异,萧玥似乎,是这么说过来着。
“阿聿,护心丸,快点。”
言聿依言,立即摸遍全身找出瓷瓶,倒出一粒给南兮服下。
且说这护心丸,还是之前机缘巧合得来的,小小的白玉瓷瓶里只有三粒,珍贵无比,如今诗诗要给南兮,只能说明这毒,不轻。
“诗诗,南兮究竟中了什么毒?”
“我也不清楚,”即墨抽回手,将依旧昏迷的南兮重新放回刚才的姿势,“我们走吧。”
“走?”言聿不干了,“就这么将她扔到这荒郊野外?!”万一有豺狼虎豹刁民歹徒呢?
即墨慢条斯理地起身:“怎么,你又想怜香惜玉?”
“我……”我确实又想来着。
“快走吧,不出多久,他该来了。”
左相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个人又那么紧张她,定会追来寻她,而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即墨猜的不错,在他和言聿离开不久,右相府的大批下属果然寻来,发现南兮后,火急火燎地通报季未岚,季未岚闻讯便急速赶至,尔后将虚弱的南兮带回府中就医。
“大夫,情况到底如何?”季未岚挥退下人,眉宇深锁。
胡大夫摸了摸胡子,收回诊件道:“少爷莫慌,有救。”
季未岚闻言彻底松了一口气。
“这位公子中的是荆毒,这种毒很常见,却很难缠,中毒之人会先晕厥,不出三日,毒入骨髓,届时便是神仙也拉不回来了。”
季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