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句话,即墨实在是没忍住,一个茶杯砸过去,言聿眼疾手快地接住,正想嘚瑟一下,却被茶杯里溅出来的水浇了满脸。
“滴答~”“滴答~”发丝上的水声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拿我跟一个戏子相比,却将她视为天人,言聿,你直接将她娶回来岂不更好?”即墨理了理衣袖,说出来的话有些咬牙切齿。
言聿用内力烘干了头发,听到这番话却是笑了:“诗诗总是这么可爱,即便我想娶,南兮也得愿意嫁才成啊!”
即墨一顿,当即起身离开。
言聿立马去拉他衣袖,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欢喜的脸顷刻颓败了。
“诗诗,你把xue给我解开!”
“诗诗,我错了……”
“诗诗,你回来……别关门啊!”
“砰!”
“……”
言聿默默叹了口气,诗诗是告诫过他无数次的,他是妖,不了对凡人动不该有的心思,否则就是有违天道云云,尤其是近来,这话说的愈加频繁。
可他确实没动什么心思啊……
是夜,凉风徐徐,月华似练,梳楼后的竹林里,叶影斑驳着孤寂。
翠竹旁,红衣长身而立,墨发随风轻扬,一切都安静的如画。
有脚步声靠近,南兮闻声望去。
“是你。”
季未岚一惊,没有料到南兮会记得自己,他只是深夜无眠,闲逛到了此地,隐约见有人影,不作多想便过来了,更不曾想过会是她。
果然缘分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
褪去戏服的南兮依然出尘,一头青丝未挽,只在发后简单地系了一条红色发带,最令他意外的是,她竟然穿的同色男装。似乎喜欢一切从简,衣服上连花纹都没有。
“在下季未岚。”
南兮点了点头,便再无话。
季未岚不知哪来的勇气,见南兮不排斥自己,大胆地上前攀谈起来,即便说十句南兮才回一句,他也乐此不疲。他知道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淡漠,淡漠地随心。
只是他问到她为何会居于梳楼时,气氛突然有点冷了。
夜风似在加重,南兮几不可见地拢了拢环抱的双臂,很小的动作,季未岚还是捕捉到了。
“你等我一下。”
等到季未岚带着披风回来,南兮已经不在了,季未岚轻叹一声,想着她已经离开,心下不免有些失落。
正打算回去,走了一步发现踩到了什么东西,捡起来借着月光一看,心底重重一惊。
那是南兮的发带。
被利器断掉的发带。
眉间雪(二)
言聿Yin沉着脸,对即墨的多番阻拦颇有不满。
“诗诗,你知道我向来怜香惜玉,你却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两人带走?!”
即墨瞥了他一眼,表情云淡风轻,慢吞吞地道:“冲动是魔鬼。”
言聿要抓狂了,他真不明白诗诗是怎么想的,明明今晚是他软磨硬泡才把诗诗哄来梳楼,恰巧遇见南兮着男装独自外出,索性一路跟来了,如今在这荒郊野外喂虫子不说,眼见佳人遇难,诗诗还不让出手相救,他的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啊啊啊……
即墨见他一脸的痛心疾首,抿唇无奈道:“他会来的。”
言聿立刻正了脸色:“谁会来?”
即墨一脸的高深莫测。
言聿自知没趣,只得藏好身形,继续专注于追踪。
那两人,一高一低,一胖一瘦,看衣着应该是富贵家的纨绔子弟,还带着利器,那把利器伤了南兮的左小臂,南兮似乎生来孱弱,当下便晕了。
言聿心中感叹,可惜季未岚走得太不是时候。等等,季未岚?诗诗说的那个他,除了他也没谁了!
看着两个人鬼鬼祟祟,猥琐至极,是个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一路尾随,见两人将南兮带到河边,又将她靠在了一块大石头上,然后就开始各自解自己的衣物,动作匆忙而又杂乱。
河边有些荒芜,到处都是矮草,矮的不过脚踝,教人无处藏匿,即墨只好携言聿隐在了一颗大树上,距离稍微有些远,虽然不妨碍他们视物,可这风声和距离,到底扰了耳力。
“诗诗,我听不清啊!”言聿焦急地抱怨,他只听得那两人咕哝,却无法辨出一句话。
即墨看着他摇摇头,意思很清楚,我也听不清。
言聿的俊脸又苦丧了,美人即将被染指,诗诗仍然无动于衷,不由得腹诽道,你自己不去英雄救美就算了,还钳制着我作甚!
言聿扭头再看回去,见南兮一头墨发倾泻在石头上,面容在月华之下愈加惨白,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滴滴渗血,那鲜红的血滴犹如一把把利刃,残忍地剜着言聿受伤的心。
即墨面容平静,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边,深邃的眸光轻轻波动着,似乎想要验证什么。
终于,那两人脱干净了,当中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