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曲名《玉塘秋》。”
“玉塘…是何意?”
“是一个极美的地方。”
“有多美?比大草原还美么?”
“大草原?”
“对,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啊,真想体验一把在草原上信马由缰的感觉…”姜yin灵动的眸子扑闪扑闪,北辰却看到了满满的憧憬。
“你带我去看看可好?”姜yin脱口而出。
北辰笑了,转过头看着笑的灿若桃花的姜yin,一字一句地答道:“姜yin,有朝一日你青丝高挽,有我带你马纵天下。”
话语落地有声,宛如承诺。
姜yin却是受了惊,凳子一歪,一个不留神人便摔了下来,北辰眼疾手快,一把拽过她拉到怀里,而那把木凳从北辰姜yin所在的高台上坠下,粉身碎骨。
陌姜yin心有余悸,躺在北辰怀里愣了半晌。
”现在,我也救了你一命,我们算不算扯平了?”北辰压低了声音,姜yin却听出几丝狡黠的意味。
“这算哪门子扯平?”姜yin一吐舌头,随即挣脱北辰的怀抱,仰着小脸趾高气扬地回了屋。
北辰眼底的笑意蔓延到嘴角,一点一点扩大。
“你教我弹琴吧!”姜yin满怀志气地在北辰的九弦琴旁坐了下来,抬手便胡乱地拨了两下,琴弦逸出的声响不成曲调。
北辰看她斗志昂扬,成竹在胸,笑了笑:
“坐在旁边,要我如何教?”话落不等姜yin回答,一把将她拉过来,令她端坐于琴前,亦同端坐在自己的怀里。
平静地忽视她一瞬的僵硬,北辰双手自然地覆上姜yin的手,就以这样他认为很自然的方式,开始教她弹琴。
《玉塘秋》的调子,以极其和谐的旋律荡漾在空中,留下持久的清润和悠远。
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各种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喧闹之下,穿着低调的北辰携姜yin进了帝都最有名的福湘楼。
姜yin仔细地分析了近日来的形势,扶桑安插的眼线越来越多,北辰府中的替身也难以继续掩人耳目,正欲谈及朝中的党派纷争,姜yin似乎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神色一变,二话不说拉上北辰就跳窗走人,只留下一锭银子陪着一桌子来不及品尝的热菜。
姜yin几乎是逃回了北肆阁,在她刚离开之际,一袭白衣的郁长黎嘭的一声,一掌劈开了雅间的门。
魂未殇(六)
“你在躲谁?”看着神色慌张的姜yin,北辰几乎是质问的语气,“我知那不是扶桑的人!”
姜yin慢慢淡定下来,看了看脸色凝重的北辰,终是和盘托出。
“我是雁苏山上的弟子……”
对坐直至深夜,姜yin只为解释。
在此之前北辰从未问及她的来历,也完全是出于信任,可如今知道了,他却不得不惊。
雁苏,十四号弟子姜yin,为了帮他,竟拖至这么久不曾回门。
这份恩情,他记下了。
翌日再见姜yin时,北辰一眼察觉她虚弱了许多,她不愿说,他便不再追问,可是到底没忍住,亲自给她煎了幅药送去。
庭院里,北辰于树下独坐,修长十指流利地翻转置于青石上的桐木九弦琴,袅袅琴音弥漫在庭院上空,经久不散。
青石上不知何时立了几只鸟儿,随着悠扬的旋律欢快作舞,北辰依旧自顾自地抚琴,一个人,一张琴,弹成风景。
姜yin从屋里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兴许北辰永远不会知道,昨夜他走后,姜yin为了掩盖自己的气息,几乎耗尽一半的修为。
隐藏了气息,只要她不愿,郁长黎就再也找不到她。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何时,皇城中谣言四起,坊间传闻,太子扶桑作风不正,迷恋女色,荒芜政事,甚至冲冠一怒为红颜,血溅三千人命。
一时间满城风雨,所谓众口铄金,连风烛残年的皇帝都有了废太子之意。
两年来,扶桑的作为越来越让人失望不解,相反的另一位皇子北辰却名望渐起,礼贤下士,有口皆碑。朝中的拥辰派愈发展露锋芒,不再藏头露尾,处处使尽千方百计刁难打压□□,两党之争如火如荼。
北肆阁。
“谣言成功蔓延,已如燎原大火烧开。”姜yin向北辰复命时,言语间都有丝丝喜意。
“嗯,琨珸一事如何?”北辰专心地研究地图分析形势,头也不抬地问道。
“一切按计划,发展得很好。”
这么久的汲汲营营终究没有白费,储君之决,从此刻起,正式拉开帷幕。
姜yin心叹,只是可惜了琨珸,一代美人就这么被当作工具,无辜踏入皇位之争。
自古以来,皇位之下铺陈的都是白骨,姜yin早已认清,因为认清,所以对琨珸施蛊术时才会毫不手软,所谓美人误江山,终令扶桑大失民心。
姜yin暗地里使计挑拨离间,不仅令扶桑身边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