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望尘楼……长黎看不到师兄的经历。”之前他不止一次地想要看看他师兄过得如何,可是望尘楼从来没有显现过有关相里苏的任何事,“包括生死簿上,也从来没有师兄的名字……师兄,可是那药的缘故?”
相里苏笑笑:“位居冥王你且不知,何况我尚为一介凡人?”
郁长黎点点头,接着目光再次转到二人身上,“二位公子可是要一道登楼?”
即墨说是,一个字,因为极为简短所以听不出来语气,郁长黎顿了顿,眸光扫过即墨的脸,继续道:“这位公子的身体恐怕会受不住,罢了,容我去将那里的Yin气收一收。”
“有劳。”
直到郁长黎又飘出去,言聿才默默从即墨背后挪回爪子,自打进入这间屋子,他就一直在给即墨度灵气,自认是为对那“护”字承诺的践行。
郁长黎回来时,大手一挥直接就把三人送到了望尘楼顶层,同时将驾驭此楼的能力暂时赋予相里苏。
高楼顶层的四面空空荡荡,连扶栏都没有,放眼望去尽是浓浓翻滚黑雾,唯有周边四根黑漆漆的柱子可以看清轮廓,中间一张石桌,几张石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Yin风穿堂而过,只是给人的感觉不再那么冷戾刺骨,相比下面,这高处倒安静许多。
“事务缠身,恕长黎失陪。”郁长黎面带歉意,与相里苏点头示意后,便隐去了。
三人在桌边坐定,相里苏率先开口:“思书认为应从哪里看起?”
即墨不假思索地道:“从她遇上北辰开始。”
相里苏点点头,朝一面空墙抬手一挥,挥出一道画幕来,幕上有景,栩栩如生。
入目是连绵起伏的青山,凌峰直指云霄,气势磅礴,白云深锁,峰上有峰,山间不断有如注泉流汩汩而下。
“这便是雁苏山。”相里苏道,眸光变得愈发柔和。
言聿在一旁看得极为认真,心道这雁苏的气派果然不输臭红毛的至究谷!
画面一转,转到山门口,一位白衣公子背着包袱和剑,从山中出来,步履不停,似乎正要要下山。
身后陡然出现一抹桃红,蹦蹦跳跳地跟了上来:“二师兄等等我!”
“yin儿?”郁长黎讶异不已,“你……”
“师兄不是要下山嘛,真巧,yin儿也是!既是要下山历练,一个人多没有意思,不如和yin儿一起?”杏眸眨啊眨,模样古灵Jing怪。
郁长黎审视她半晌,忽然道:“你骗师父了吧?”
“……”笑容瞬间凝固。
“师父真的允你下山,还是……你偷偷跑出来的?”郁长黎看着她,眼神似乎能洞穿一切。
“……哎呀~yin儿已经给师父留书信了,师兄你再不带着我走,师父发现了yin儿就惨了……今天可是yin儿的生辰,拒绝我师兄你忍心么……”说到最后,吸吸鼻子,泫然欲泣。
郁长黎:“……”
姜yin扯着他的袖口,模样很是委屈。
郁长黎看着她的眸子,不行两个字怎么都开不了口,百般无奈之下,携了她一道。
弗一来到闹市,姜yin便如挣脱桎梏的小鸟,到处乱窜,郁长黎使尽浑身解数,奈何留她不住,这样活泼的她,他除了宠着溺着别无他法。
“真是个洒脱的姑娘!”言聿忍俊不禁,相里苏回道:“yin儿的性情确实很好。”
即墨什么也没说,专注地看着画幕,眉头微蹙。
不过回眸错落间,郁长黎与姜yin便在川流不息的人海里走散。
绿水沨沨,虫鸣鸟啼,无人之境。
夕阳沉落之际,碎着金光的湖面上映照出一张清秀的容颜,朱唇轻轻挽起,霎时惊退了一串鱼儿。
少女无言,捧起水拭面。只是再睁开眼时,美眸里的惊异一览无余。
水味不纯,水色不净。
出于好奇,少女沿着河岸逆走,终在不远的岸上发现一个人,一个不知生或死的人。
血色染透一方湖水,连周围的卵石也不见颜色。
他一身玄衣,躺在妖娆绽放的“彼岸”里,如同一只沉寂的黑蝶,演绎着残酷的美丽。
这样一幅画面出现姜yin面前,姜yin怎么都迈不出步子,唯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待到探得他的鼻息,姜yin脸上居然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后,还鬼使神差地大发慈悲。
就在那岸边,姜yin找来干柴生火,撕下裙袂替他拭去脸上 的血迹,一时忙着竟也忘记了自己的师兄,凭着自己尚不算Jing的医术,硬是医好了这个奄奄一息的人。
处理完后,姜yin躺在一旁疲惫地睡去。
残夜未退,红日已出。
姜yin睁开眼睛,下意识去看昨晚守了大半夜的“将死人”。
一眼,惊艳。
一眼,沦陷。
姜yin不曾料到这人容颜如此清俊,如同画出来的一般。
奈何昨晚夜色太浓,火光太暗,她并未发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