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看的出来琉月身形的僵直,他的脸上甚至有些惊恐之色,两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因为璃月说,琉月,我喜欢的人是你,想嫁的人,也只有你。
璃月说这话的时候哭了。
“唉~这一对人啊……”言聿颇为同情地感慨道,“一个破琉璃咒,硬是将一对有情人虐成这样,破咒,破咒!我呸!”
即墨挣脱被言聿束缚的一只手,慢条斯理地取下口中的羽毛道:“当年的苍颜和叶笙,最后同样被它所虐,你如此骂它,就不怕将来它转移到你的身上?”
言聿顿时一愣。那个破咒,又是让人痛苦又是让人癫狂,最后还要死于至亲好友之手,而他如今的至亲好友……也就只有诗诗一个啊……
言聿思索良久,终是弱弱道:“我又不是九天揽月阁的人……再说了,我也没怎么骂它……”
闻言,即墨似是低低地笑了一下,言聿没有抬头,自然也没有察觉。
近几日来,即墨去过那片空地几次,每次去都能毫无例外地看到琉月,他总是坐在树上安静看月亮,带着满身的孤独,眼眸微微泛蓝,身后的琉璃剑所发出的极蓝之光,却是一次比一次盛,一次比一次诡。
现下已是上弦之月,再过几天,就是满月了,看琉月眼睛越来越蓝,癫狂却极少出现,即墨深知,这不是好兆头,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特有的宁静。
璃月抱过琉月后,他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更少,只是每天默默藏于暗处,看着璃月日复一日地经营画坊,以此来珍惜他为数不多的时光。
璃月画了一幅画,画上有大片的空白,唯一的一个画物是琉璃剑,通体碧蓝的琉璃剑,坠着一根她亲手编坠上去的蓝色流苏,就那样孤傲地插在雪地里,剑穂随风飘曳,弧度柔软而又苍凉。
这幅画极大,璃月把它挂在正厅的墙上,这是璃月整个屋子里唯一一幅挂在墙上的画。
如此平静过了几天,暮染还是如往常一样隔三差五地光顾画坊,只是整个人Jing神不比从前,璃月还是喜欢笑,只当那日的事情不曾发生。
这天,六月十六,月圆。
言聿带着即墨隐身于画坊之中,璃月早早收了画摊,一个人在屋内不知忙些什么,暮染随后来,带着一件白玉发簪,简单而典雅,他坚持亲手给她戴上,璃月拗不过,且心中于他有愧,便答应了。这支发簪,与璃月的气质相称非常,可见,暮染挑的时候是很用心的。
一来二去,即墨和言聿才知道,今天是璃月的生辰。
也是琉月的生辰。
暮染在这里逗留了很久,璃月拿自己酿的花雕酒招待他,待至日暮,也不见暮染有走的意思,璃月知这样不妥,暮染还是已订亲之人,那些闲言碎语一旦传开,于他于她,都只坏不好。
暮染喝花雕喝的微醺,有璃月拦着,他才不至于太醉,像是意识到天色已晚,他才慢慢起身。
并不离开。
璃月不明所以,该说的告别话都说了,他为何还站在这里?醉了?叫外面的家从进来扶他走?
正思索着,暮染突然上前将璃月抱进怀里,同时,双唇覆下,吻上璃月。
言聿在一旁看的心神一跳,很不是滋味。即墨仅仅挑了一下眉。
璃月大惊失色,慌乱地挣扎,费了不小的力才把暮染推开,胸口剧烈起伏,小脸红白交错,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落。
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璃月带着气意道:“暮大哥,今天的事,我只当你醉了,还望以后……暮大哥能自重!”
暮染还是一副神色恍惚的样子,什么也没说,步履不稳地走出屋外,离开。
言聿还真担心暮染一个冲动就对璃月做出什么事来,刚想松一口气,却见琉月回来了。
带着满身风尘,神色冷厉,脸色苍白的不正常,背后的琉璃剑藏在剑袋下,唯有几点亮光透出,闪烁着同他眼睛一样的幽蓝。
即墨心道不妙,琉月今日,本不该回来的,以他现在极易失控的状态,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会令他追悔莫及的事。
言聿心里也咯噔一下,且不说屋内陡然下降的温度,端看琉月墨发无风自舞,衣袂翻飞的诡异模样,就已让他惊得不轻。
那边,璃月似乎也被这步步逼近的男子吓到了,本能地后退,直直朝即墨和言聿站的位置退来,即墨当机立断携言聿跃上房梁,安稳坐下,静观其变。
跃上来的时候,即墨正面看见了琉月的眼睛,那骇人的蓝色之下,藏着深深的不甘和嫉妒,致使他这双极好看的眼睛,彻底不见清明。
十之八九,他是看到了暮染吻她了。这个吻太不是时候,今天的琉月偏生极易被邪念Cao控,琉璃咒能将这本来微小的欲念无限放大,现在的琉月,恐怕已经失控了。
璃月退到桌边,退无可退,琉月欺上身来,把璃月拉进怀里,揽得极紧极紧。
头一次,当着她的面,不再隐藏心意。
白皙的指节捏起她的下颏,琉月粗暴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