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出去走走就走走吧,也和程城好好谈一谈。宋惟宁想。
现在这时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这一周都是Yin天,星星月亮见不着,只有一串地灯从脚下的路一直绵延到远方。
这片别墅区看起来面积不小,独栋间距离很宽,排列整齐的藤架围栏,依稀可见春夏盛时绿树成荫、鲜花团簇的景象。
两人边走边随意聊天。
“我妈说,要培养rourou做接班人。”
“接班人?”
程城见宋惟宁紧张的,宽慰道,“你不用有压力,我妈那人,几乎对所有亲近的孩子都说过这样的话,听听而已。”
宋惟宁松了口气,“好吧。”乍听到做钢琴大师的接班人,他还真是吃惊不小。
“不过依我看……”程城认真道,“rourou或许真能终结她这份执念。”
宋惟宁疑惑,“执念?”
“想知道我为什么随母姓么?”程城卖了个关子。
难道不是因为程城父亲心疼他母亲?宋惟宁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我出生的时候,我哥已经到可以学琴的年纪了,但他……嗯,你能想象么,一个明星五音不全?”
宋惟宁掩嘴笑,这倒是真没想到。
“而我姐,抓周摆了十件东西,里面九件都是乐器,只有一件计算器,她抓了那个计算器,现在用来算人心了。”
“……有意思。”
“虽然那时候三胎还有风险,但我妈觉得我姐也继承不了她的衣钵,就冒险生了我。”
两人正好走到一处台阶,程城暂停了下,等走到平地,宋惟宁挺感兴趣地追问,“然后呢?你的名字怎么来的?”
“我妈觉得,我哥和我姐之所以半点不像她,是因为随了我爸一脉,就要求我和她姓,这样才能随她,但她又懒得想名字,据说因为怀我的时候爱吃橙子,于是就……”
宋惟宁忍俊不禁,搞半天,原来真是和橙子脱不了干系。
“你想笑就笑吧,”程城无奈道,“我小时候因为这个名字,没少被那俩人欺负。”
“那俩人是?”
“梁珩和梁琰,他们竟然骗我说我不是爸爸的儿子,是我舅过继来的,所以才姓程。”
“那你真信了?”
“信了啊,”提起来程城就咬牙切齿。
宋惟宁有点同情他,大孩子说话一般小孩子很容易当真的。搞不好程城人前别扭的性格,就是小时候留下的心理Yin影。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主动要和我妈学琴,证明我真是她生的。”
“可你……”宋惟宁忍住笑。
他可还记得初见时,程城跳窗逃课,而他就趴在窗口偷听讲课,正美滋滋呢,俩人冷不防就打了照面。
两个小男生,一个蹲在窗子上,一个蹲在窗子下,然后程城被屋里飞来的一本琴谱砸中头,咣当掉了下来,那场面别提多叫人印象深刻了。
“你确定你是主动学琴的?”宋惟宁打趣他。
“那是因为学琴真的太枯燥乏味了,不过……”程城忽然看向宋惟宁,“遇到你以后就不一样了。”
突如其来的一撩,宋惟宁,“……”
两人间又恢复沉默,只能继续慢慢走着,穿过主干道,绕湖边小径走了一半,小花园里放着音乐广播,是柔软舒缓的轻音乐。
到一处亲水平台边,走在前面的程城停下来,宋惟宁也跟着停住脚步,两人并肩站在栏杆边。
远远对面的湖心亭亮着灯,温度太低了,明鉴如镜的湖面结成冰,薄薄浮着一层白雾。
“冷么?”程城问。
宋惟宁摇了摇头,“还好,今天没有风。”
天气预报一直在报有雪,推迟又推迟,到今天还没下下来,不过风却停了,也不知那雪还会不会在元旦前赶到。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暖场过后,到底还是要解决问题的,宋惟宁想了想,还是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高中……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你是谁?”
程城反问,“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
“你说你喜欢个子比你矮的。”
“……”宋惟宁皱眉,看向确实比自己高了大半头的程城,“就因为这个?”
听起来有点傻气。
“不止如此,”程城无奈地一笑,“当时全校都说你和校花是一对,校花也的确像你说的那样,小鸟依人的。”
这样的传闻宋惟宁是听过,但那也仅仅限于传闻,实际上他和校花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最深的交集也就是那次毕业晚会了。
“但你也说,你和女生表白被拒……”
等等!宋惟宁突然反应过来,记忆中的文字里好像并没有——
“我有提表白?”程城摇头,“笨蛋,我那是套你话,想试试有没有可能……结果,觉得如果你知道我是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