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惜忽然心狂跳了几下,谢顾不是没常对自己开玩笑,只是,现在两人近得几乎身子贴紧,似乎只隔着外衣。他垂下双眸,把头埋进风衣竖起的领子里面,深吸了一口凉气。
“谢,顾。”泠惜忽然抬头,看着谢顾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向来,总是这样,这样……”
他想说轻浮,又觉得不对,不正经,又好像不好,有趣,又似乎不像……
噎着一口冷空气,憋不出下一句。
谢顾却是忽然变得小心翼翼,“不是总这样,只是对哥哥一人。”
泠惜不禁握紧拳头,不敢再直视谢顾的双眼。他发现,谢顾那双总是幽黑深邃的冰眸子,此刻在深夜的角落里,似乎变得越来越炽热。
谢顾往后退了一步,忽然摆了摆手,微侧着脸,淡淡笑道,“哥哥,也是,向来如此。”
泠惜愣了愣,瞬间还没反应过来,见谢顾离墙站得远,赶紧又把他拉了过来,轻声说道,“别太过去了,他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们部门的人还没走。”
两人忽然各自安静了好一会,泠惜感觉今晚谢顾有点奇怪,好像和白天不大一样,他刚想关心问句,却听谢顾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哥,人都走了。”
“哦。”泠惜忽然有点失落,“那我回去了。”
谢顾:“小心,早点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泠惜说完这句话,忽然就后悔了,他实在不想让谢顾明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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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惜翻来覆去地,硬生生地难得地失了个眠。按道理,像他这种每天过得特别充实劳累的人,应当是粘床就睡才对。他整个人缩在被窝里,拿着手机,朝谢顾发了条微信。
【在吗?】
也是不抱期望。
【嗯,在,哥哥有事找我吗?】
泠惜惊喜回复:【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谢顾:【哥哥不也是。】
泠惜发了个憨笑脸:【忽然失眠。对了,谢顾,你,明天过来听课吗?】
谢顾:【过去,明天的课哥哥不是也很喜欢吗?】
泠惜发了个尴尬的表情。
谢顾:【哥哥怎么了吗?】
泠惜抿了抿嘴唇:【你,能不能,明天别来。】
泠惜盯着手机,正在输入……然后,又停止了,安静许久。他赶紧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就是,我明天要在班里念检讨,有点难堪,不大想你看到。】
谢顾站在阳台上,嘴角不住微勾,修长的手指快速在手机上敲打着:【好,哥哥别紧张,加油,明天不去。】
泠惜看着谢顾的微信不禁笑出了声,不过,总算舒了一口气。
忽然,一张人脸探在了床头,泠惜吓得差点叫出了声音,还好及时用手捂住了嘴巴。
“至诚,你怎么半夜还不睡。”泠惜借着手机的光亮看清了床头那张脸,由于背景都是暗的,就那张脸打了光,不觉更加Yin森恐怖。他猛吸了一口气,惊魂未定说道,“突然出现一张脸,快把我吓死了。”
秋至诚无奈道,“我还以为你们都睡了,突然听到几声笑声,把我吓得鼠标都差点飞了。”
泠惜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真的是不小心笑出了声,不过,按道理大家都睡着的话,应该是听不到的。他发现至诚桌上电脑是亮着的,“你,在打游戏。”
秋至诚点了点头,“调了闹钟,凌晨有一场要打装备。”他凑近泠惜,一脸坏笑问道,“泠惜,你是不是谈对象了,不会竟然成为我们宿舍第一个脱单的吧。躲在被子里,笑得那么开心,说来分享分享。”
他们宿舍兴许真是独孤磁场过于相似,四正四阳一叠加,愣是都三年了竟然没有一个有对象,就连失恋都没体验过。
泠惜感觉脸微微在发烫,还好灯光暗看不出,“没,没有。”他想说和谢顾在聊天而已,可是不知为何,忽然又想起谢顾的眼神,总觉得好像不大妥。他朝秋至诚电脑看了一眼,“好像,你的游戏网友在找你。”
秋至诚赶紧跑了过去。
泠惜赶紧给谢顾发了条消息,然后迅速躲进被子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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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南北朝文学课,如同这些朝代一样,多了几分荒唐美好,因此难免在清淡枯燥中窥见了什么新奇有趣,让大家们愈发好奇。
其实,和大多数学生一样,泠惜喜欢这么课,更多是因为魏晋名士之风。
嗜酒嗑药,清谈远咏,风流放浪,骨子坚守。
撇开其他不讲,魏晋的狂狷之气,有一种浪漫主义存在,在心底萌发着生生不息的创造Jing神。
这也是魏晋南北朝文学课吸引大多数学生的主要原因。
巧合的是,授课老师刚好姓魏。
不过,此时泠惜站在讲台正中,心里不再是感叹魏晋风度,琢磨的是此刻当如何保持自己风度才是。他揉了揉眉心,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大学三年了,竟然好多面孔莫名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