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马小阳隔着薄薄的眼镜镜片看了顾深一眼,“我想,我找到了。”
顾深:“……”
虽然这一段长篇大论他没怎么听懂……
但是为什么他投过来的目光那么像当年许柯同学看着不会画函数图像的自己?
“至于家父,”马小阳翩翩有礼的拉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把手,“他对我能子承父业表示很欣慰,并没有提出反对。”
顾深:“……”
Fine,顿时对总裁这个职业就不抱任何期待了呢。
天遂人愿,张总上午在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直接摔断了半根肋骨,中午的商业聚餐因此成功取消。
顾深假模假样的打过去一个慰问电话,前脚刚挂断,后脚就急冲冲的取了车钥匙回家。
昨天没把持住趁着酒劲把人亲了,今天早上又很没出息的逃了,中午总该好好回去给做顿饭,算是赔礼道歉。
顾深一路哼着小调,奔着限速开的车,一脸春光明媚的回了家。结果一打开门人去楼空,连那杯蜂蜜水都尸骨无存的躺在地上,连带着满地的碎玻璃渣。
*
许柯看着对面穿着红色纱裙,笑的一脸灿烂的女孩子,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了我和顾深之间的关系?”
安笙咬着吸管,乖乖点头,“嗯,当年就知道了,为这个我还回去哭了好久呢,一度成为了我童年驱之不散的Yin影。”
当年还没满十岁的小女孩现在也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了,许柯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只觉得惊讶,怎么都无法将面前的女孩子与印象中的小姑娘对上脸。
“那你还答应要嫁给他?”
“不是我要嫁,”安笙俏皮的眨了眨眼,又吸了两口可乐,“是我爸要我嫁,联姻嘛,里面关系可复杂了。”
许柯沉默了一瞬,将手边的汉堡推了推,“还吃么?”
“不吃了,就我一个人吃,没意思。”安笙拿薯条蘸了蘸番茄酱,塞嘴里之前明知故问道:“你怎么不吃啊?没胃口么?”
许柯静静的看着她,没说话。
“哎呀,你别这么看着我嘛,”安笙吐了吐舌头,吸了口可乐,故作老成的教训道:“你说你们这群年轻人,当年不懂得珍惜,说分手就分手,现在又知道自己没放下,想找回来了又总差那么一步,不敢开口不敢问。”
“唉,”安笙叹了口气,摇了摇杯子,用一双纯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许柯,“我可乐没了。”
两分钟后,许柯新端回来一杯可乐,插好吸管,递到安公主手上,“继续说,我听着。”
安笙看他这样,也不废话了,“其实顾深没想跟我结婚。”
说完她先觑了一眼许柯的脸色,看他什么反应。
许柯表情相当平淡,像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样子,“嗯。”
安笙顿时没了逗弄人的心思,平静转述道:“他说先做个样子,等他把一个大项目谈下来就立马解除婚约。”
许柯神色还是淡淡的,“嗯。”
安笙安生了一会儿,良久之后,才一边吸溜着可乐一边说:“顾深之前生过一场大病,累出来的,进手术室趟了一天一夜,当时还挺严重的。”
“也就因为那个,我才知道他很早就准备了一份遗嘱,上面写着受遗赠人,‘许柯’。”
许柯“嗯”不出来了。
“顾深还有一个密码箱,里面堆着很多信,每封信的落款人都是你的名字,但一封也没有寄出去过。”
“他之前还因为胃出血进过医院,喝酒喝出来的,医生说他现在得戒酒戒烟,要不然很容易英年早逝。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他吸烟了,酒也是能躲就躲。他之前很颓废,离了烟酒就不能活了似的。我问他怎么突然转性了,他说家里还有个弟弟要养。”
“……”
许柯被这些别人口中的回忆扎的生疼,每一个字都扎在他的心坎上,他只要稍微动一下就觉得四肢百骸都泛着密密麻麻的刺。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跑出了肯德基,脑子里闪现的还是安笙刚才的最后一句话,“人生还有几个九年呢?再蹉跎着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他叫了个车,催促着司机一路疾驰到公司楼下。
出租车司机是个大叔,看他这么急,忍不住问道:“小伙子,什么事这么赶啊?”
许柯看着两边一闪而过的景色,“有几句没说完的话着急去说。”
“有什么话不能留到明天说吗?非得现在去?”
“不能,一定得现在。”
片刻都等不了了。
许柯一路追到公司却扑了个空,好在前台小妹认得他,辗转得知顾深今天有生意要谈,他踌躇了两秒,立马打车去会所堵人。
那会所他没去过,第一次来。
从外面看起来还挺正常的,里面却比歌厅还疯。躁耳的音乐,乱舞的人群,灯光从上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