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六一脸无辜加茫然,孩子傻的高迈都有点看不过去了,他拍了拍邓小六的肩,好言相劝道:“你还是回去吧,你不适合在我们这一片儿生存。”
顾深没说什么,深深看了高迈一眼,然后一脸无所谓的塞上耳机,跟着补了一句,“以后也别过来扯什么鬼影,我同桌不爱听,懂了么?”
高迈叹了口气,又趴下去了。
邓小六看着他们,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高迈好像知道了某件他不知道的大事。
在吃瓜这件事情上面,他居然落后了别人一步?!!
早自习的钟声总是响的格外清脆,一大批昏昏欲睡的人一听到铃声就Jing神了,跟解除了某种魔咒似的,生龙活虎的恨不能去Cao场上跑两圈。
许柯站在教学楼顶楼的玻璃窗前,表情很冷,眼睛里仿佛结着层冰。这是他一贯的表情,但今天早上他似乎要更冷一点,整个人被一种陌生的情绪包裹着,不太有人能见得到这个样子的他。
许柯非常善于管理自己的情绪,不,与其说是善于管理,不如说是善于伪装,反正不管他心里装着什么事,脸上也总是绷得死死的,不会让一点情绪露出来。
但今天早上他知道自己有点绷不住了,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他身上那股陌生的情绪叫做“愤怒。”
是的,愤怒,他在生气。
铃声不知道响了多久,他手指无意识的敲打在手机玻璃屏上,眼里情绪很淡。清晨的阳光丝丝缕缕透着玻璃窗扫射进来,这个位置站的其实很晃眼,但许柯却定定的看着那光,反倒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铃声终于响完了,他握着的手机突然一震,许柯舒了口气,将手机解锁打开,微信最顶端上面的那条未读消息没有备注,微信昵称上面空茫一片。
消息内容的称谓却亲热的吓人。
——宝贝儿子,今晚见,把钱带够,让你尝点好东西。
许柯打字的手比起平时要更用力,手指在键盘上停留了好久,但最终只是回了一个“嗯”字。
他把消息回完却并没有关上手机,而是将聊天页面截了个图发给一个昵称为“林”的人,“这种情况能判几年?”
没过一分钟,对方回复道:“我问了我叔叔,他说要看携带量,最少三年。”
许柯看着那个“三年,”眉头紧了紧,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三年足够了。”
三年,也不过是从初中到高中,从高中到大学。对于很多人来说,三年,就只是做了堆像山一样的卷子,等回过神,从书海里抬起头的时候,三年就这么过去了。
但人生中有几个三年呢?坐牢坐了一个三年还能坐得下第二个三年吗?
尤其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讲,满身麋乱,好不容易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回到那个真正见不了光的地方还能撑的下去吗?
许柯看着满室的光,近乎厌恶的想,他的心原来也是黑的。
在沼泥下生活了太久的人,都不太能记得清光的模样了。纵使身处阳光中,也会下意识的闭上眼。
许柯是在上第一节 课之前进教室的,踩着上课铃的尾巴,破天荒的迟了次到。
其实严格来说也不算迟到,奈何第一节 是燕姐的课,女人都是不怎么讲理的生物。燕姐踩着高跟鞋,看着许柯背上背的书包,张嘴就是,“哟,跟我这儿玩迟到呢?怎么,英语学得好就可以不上课了啊。”
十班除了燕姐以外的任何老师都不会这么跟许柯说话,但没办法,谁让这位姐是从一中过来的,见过世面。会对付差生更会对付优等生,张口闭口逢人就刺,才不管你这次考了第几,破没破纪录,拿没拿奖。
许柯碰上她,什么托词都不想说了,站门口乖乖听训。就是表情挺冷,眼睛看着地面,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燕姐看着他这副德行也不知道再训点什么好,只能一摆手,“回去歇着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你同桌学的,迟到了也不知道跑几步,看您这样子,好像也是不紧不慢的悠过来的吧。”
某位被提到名字的人还挺自豪,坐在座位上懒嗤嗤的应道:“老师,这说明我应对迟到的方式方法值得借鉴,有时候就得临危不乱。”
燕姐大红唇一扬,“是啊,您再临危不乱几次,罚的钱都够我一个月的工资了。”
课堂气氛被这么几句有来有回的插科打诨弄得轻松不少,许柯回到座位之后,燕姐才收起笑,开始正式讲课。
许柯刚把英语书从抽屉里拿出来,旁边的人立马凑过来,问他:“早自习去哪儿了不错啊,什么时候学会旷课了?下次叫上我一起。”
许柯不敢多跟顾深说什么,顾深现在变得太Jing了,只要他情绪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顾深立马就能看出端倪。
许柯从笔盒里抽出支黑笔,避免跟顾深对上眼,“没旷课,感冒请假了。”
顾深明显不太相信,还想再说点什么,许柯一把把他的头拧正,“听讲。”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