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攥了攥拳头,没有转身:“我……你好好休息,改日再……”
“昆吾。”
“嗯……”
盘黎将房门推得更开,先回了房:“进来说。”
昆吾长长吐出一口气,步伐犹豫地进屋,把门带上,就站在门边,不敢靠近半步:“盘黎,我——”
“当年的事,你我都有错。”盘黎倚在窗口,抬头望着湛蓝的天,“凡黎说的没错,我和你,谁也不比谁干净。”
昆吾薄唇翕翕合合,想说的话很多,最终只汇成一句:“对不起。”
盘黎自哂:“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何用?”他眯了眯眼,不大适应刺眼的阳光,“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我。”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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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找个地方落脚,再商议对付临涯的对策,三位神君却不慌不忙,悠闲自在的在于越的别墅里东看看西摸摸,一会儿评价茶味道欠佳,一会儿对着电视夸赞凡人花样真多,全然没有半点着急办正事的样子。
看上去相对沉稳靠谱的神启,从盘黎的房间出来,直接拉着妻子进了另一个房间,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带着怒气的争吵。
沈景之找了比较好说话的花语君来问了几句,对方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让他也去睡觉,养足Jing神好办事。
接连几次被堵回来,沈景之寻思他们应该已经想好怎么做了,只是不急在一时,旁敲侧击了几句,确实如他所想,索性放宽心,果真自己找房间睡觉去了。
他洗漱完躺下,给家里去了个电话,询问汪泽洋师父的情况,那边说已经把人接回家了,中午醒过一次,不像前几天那样呆呆愣愣的,Jing神头不错,就是不记得这几天发生的事。
醒了就好,记不记得不打紧。
沈景之松了口气,交代他们最近没事少出门。汪泽洋也没细问,满口答应下来。
他挂断电话,抖开被子准备裹好睡觉,抖着抖着就见房门开了,司悟走了进来。
他现在一见到司悟就臊得慌,也不大敢和他对视,若无其事地钻进被子里,含糊地打了个招呼:“来了?”
“嗯。”司悟知道他现在别扭着,便也不提那些让他害臊的事,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下,盯着被窝里隆起的一团,“盘黎的事,都弄清楚了?”
“差不多吧。”他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着一双眼偷瞄他,看他又坐那么远,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没在这上面纠结,“东部和南部的事,他一开始就知道,估计是临时反悔的。”
“估计?”
“我猜的,我没问他。”他仰躺着,双手垫在脑后,“差不多是这么回事吧,你还记不记得越哥之前说昆吾本来是打算带盘黎一起去南部巡视灾情的,后来盘黎借口说家里母亲病重就没去,八成是临时反悔了,没法对自己的亲弟妹下手。他原本应该是想去东部报信的,只可惜去晚了,所以他给秀黎献了灵骨后立马就赶往南部,他看到秀黎的下场,不希望凡黎也魂飞魄散,所以抢先杀了他,送他的魂魄去轮回转世,然后他负疚自杀,陷入沉睡不愿醒来。我猜是这样,我今天进屋就和他说了几句话,看他的反应就知道和我想的差不多。”
“他杀了你?”司悟皱眉道。
沈景之想纠正他是杀了凡黎,想了想又觉得没差,嗯了一声翻身背对他:“我好累,先睡一觉,有什么事喊我起来。”
“好。”司悟应声,怕打扰他休息,随后就不再说话。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风吹树叶的声音。
司悟仔细听着床上的动静,沈景之的呼吸平缓均匀,他猜他应该是睡着了,脚步微动想去看看父亲和娘亲的情况,床上的人突然出声:“你靠近点儿,我现在特没安全感。”
“好。”他调转脚步,到床沿坐下,“睡吧,我守着你。”
“嗯。”
又过了一会儿,沈景之翻身面朝他这边:“不然你躺上来吧,有人陪着我才能睡安稳。”
司悟拒绝了:“还是不要了,最近天凉,我身上也是凉的,你会睡不好。”
沈景之充耳不闻,掀开被子,拍拍身侧的位置:“上来。”
“我保证会一直在旁边守着。”
“上来!”
僵持了半分钟左右,司悟败下阵来,脱了靴子躺进去。头刚挨上枕头,怀里立马挤进个暖烘烘的身子。他迟疑地伸出手,最终还是轻轻搭在他的背上:“睡吧。”
嘴上叫着累,真叫他睡又睡不着,沈景之蹭了蹭他的胸口,就想和他抱着说说话:“在苍无界的时候,知道我的前世是凡黎,你为什么那么激动?好像你和凡黎原来关系特别好似的。”
“我出生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凡黎。”
“瞎说,不该是你娘亲吗?”
“不一样,娘亲是妖。”
“那倒也是。”沈景之笑道,“你怎么知道是凡黎?你娘亲告诉你的?”
“我记得的。”司悟低沉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