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一定要……
怀着这样的想法,她安静地抱着怀里的岩胜, 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他的后背,直到他逐渐恢复平静,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两人在缘一拿着药剂回来的时候,像没事人一般聊着天。而在服下缘一带来的胃药和营养剂之后,岩胜终于能正常地吃完这一餐。
日子像往常那样有条不紊地行进着,唯一不同的是蜜在那个午后,独身前往了产屋敷煌哉所在的别院。那位主公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到访, 他凝视着大夫的凝重的神情, 俊秀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
“您能恢复健康实在是太好了。我这里有新到的紫藤茶,是否有荣幸与您一同品鉴呢?”
这个男人一向平易近人且礼数周全, 在面对自己的重要客人时, 连泡茶都是亲力亲为。然而产屋敷营造出的这份老友叙旧温馨恬淡的氛围,很快就因为大夫的发言被打了个粉碎。
“神奇的斑纹不过是向天借寿的产物。”
“如果不用药物维持生命的话,你的孩子们恐怕活不过二十五岁了。”
她开门见山的话语,字字句句戳向男人心中痛处。不祥的预感在今日转为了确切的噩耗, 让产屋敷温和平静的笑容慢慢转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
“是这样的么?您的研究已经有了结论了是么?”
“那便找个日子,好好告诉他们吧……”
就算早就知晓那些坚强的孩子们,在加入鬼杀队的那刻,就有了为家人复仇,为人间安定而献出生命的觉悟。但每每得知那些鲜活的生命就此逝去,产屋敷还是会无法控制地感到悲伤与难过。
这份不断积淀的痛楚让这个男人的心化为了一座坚硬磐石,上头铭刻着每一位孩子的名字。他独身一人背负着这缄默沉重的信念,不断朝着向“无惨复仇”这一终极目标前行。
他谦和稳重的姿态看起来实在是无懈可击。
但善于Cao控人心的诅咒却是知道的,哪有人能真正把rou做的心化为石头呢?
诅咒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吸气吐气之间,她那因为岩胜而变得凝重僵硬的脸,慢慢软了化了重新灵活了起来,绽放出花朵似动人的笑容。
“是啊,那些满心复仇的孩子,一定很乐于接受这样荣誉的死吧……”
“但那些残疾的,年老的,已经有妻有儿,退居二线作为培养人的剑士又该何去何从呢?”
“他们只是想获得斑纹,以便教授给心爱的弟子,防止他们葬身于鬼口英年早逝吧?这些人岁数已经很大了,因为斑纹没几日可活了。可另一边弟子还没出师呢,如今就要让他们这样草草告别了么?”
“我们总得给他们个选择的机会,对吧?”
她这副表面温声细语,实则咄咄逼人的模样,的确在某种程度上动摇了产屋敷的内心,让他回想着那些一生与鬼作战而满身疮痍的老者们,缓缓皱起了眉头。
“您还是一如既往地擅长表达呢……”
“那么神明大人,您这次来是想要从我这里讨要何物呢?”
既然产屋敷的态度已经有所软化,那为了节省时间,蜜也没必要再用诅咒那套煽动人心的话术了。她褪去了那虚假甜美的笑容,面无表情地向男人道出自己的所欲所求——
“药,比起治标不治本,单纯补充体力的药。”
“我必须要研发出更为珍贵,更有效的方子才行。”
“产屋敷煌哉,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是时候从鬼那里,拿回属于人类的那个药方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产屋敷在最开始就向蜜放开了绝大多数的信息资源。所以热衷研究医术的蜜,会看到这副困扰鬼杀队多年的药方,也不是什么怪事。
但他毕竟答应了缘一要让诅咒成为善神的。那个少年曾凝视着熟睡中的恋人,发自内心地提出祈愿——
我希望她不用再畏缩,不用再躲藏。我希望她能沐浴在阳光下幸福地生活……
出现在缘一脸上的笑容令产屋敷至今也难以忘怀。
而且就私心而言,产屋敷也非常欣赏这位虽然有些懒散,但对待病人却十分上心的大夫。若不是情况特殊他绝不愿意看到她为了救病治人失去医者的底线。所以他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明知劝诫无用,还是向着神明提出了最后的疑问——
“即便满手鲜血么?”
即便无法被人理解,即便会被人唾骂,即便会降格为邪神,为诅咒也在所不辞么?
“即便满手鲜血。”
毕竟只要她一天不做出决定,就会有更多人痛苦地死去。
而且她答应岩胜了,必须要保护他才行。她是绝对不会让他死去的……
这份决意让她说着“虽然被称为神明,但我本质还是咒胎啊,被骂被讨厌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嘛”,甚至向产屋敷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令他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既然大夫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作为和她一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