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回过神来,胡乱说道:“别乱说话,这药方不是少爷给我的。”
他这么一说,张大夫回想字迹,跟许长安的字一般无二,更断定了猜测,“啊呀”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
“张大夫不要瞎说,就算是少东家开的方子,那也没说这药就是给少东家喝的啊。”
话是如此,许长安再次出现在金药堂时,张大夫于无人时,犹豫着开口:“长安啊,看你近来气色不好,不如我给你把把脉?”
许长安笑着点一点头:“好啊。”
说着伸出手臂去。
张大夫小心搭脉腕上,脸色越来越凝重,良久才问:“这……东家知道不?”
许长安理了理衣袖:“还没跟他说呢,等他病全好了再说。”
“这……承志的?”
许长安“嗯”了一声,又道:“是我的。”
张大夫嘴唇动了几动:“你还没成亲,要是承志不回来了,不如拿掉?现在月份小,还来得及。”
“师父,我要是想拿掉,就不会喝安胎药了。”
张大夫素知这个徒弟离经叛道,性子执拗,还是忍不住劝了几句:“虽说落胎伤身体,可你毕竟还没成亲。这种事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
许长安不以为意:“我名声都那么差了,也不介意再差一点。”
张大夫双眉紧锁,许久才说一句:“唉,承志也真是。怎么就……”
其中细节,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承志拒绝入嗣,提出要娶长安为妻,被东家给打了一顿,人就不见了。
“唉,算了,你也别太着急。可能过几天他就回来了。你们的婚事得赶紧办,不行的话,我豁出这张老脸跟你爹求情。都这样了,他还反对什么……”
许长安见师父着急而又担心,只是轻笑。
这件事就目前来说,不是父亲反对,而是承志伤心之下出走。
可惜了,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们也有一个孩子。
————
带走承志的长脸男子,名唤李奇。
他背负着承志一路疾行,在邻街的一辆马车前停了下来:“大人,属下幸不辱命,找到了殿下。”
马车里端坐着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白面,长须,闻言立刻掀开车帘,盯着李奇身上背负着的人:“果真是殿下么?”
“属下应该不会认错。”
大人细细查看了一下,五官相貌,确实是记忆中的人不假。又看其耳后,果真看见一颗不甚明显的痣。
看到这颗痣,大人双目微阖,长舒一口气,随即又皱眉:“殿下为什么不清醒?是病了吗?”
“可能是,额头很烫。”李奇迟疑着道,“不过,殿下好像不承认,他就是殿下。”
大人神情温和:“这不奇怪。先前那位胡义士特意追到安城打听了,说殿下可能因为一些原因,缺失了一些记忆。不记得也正常。既是生病了,赶紧带殿下去看病,以前宫里有位晁太医,现在就住在临城,咱们这就去找他。”
这位殿下去年奉皇上之命去治理水患,差事完成的不错,却在回京途中,无故失踪,随行人员无一活命。
京城那边不少人都猜测可能遭遇不测了,然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皇帝一直坚信人还在世,命各方寻找。
如今他们能找到,并成功带回京,也是功劳一件。
马车行得飞快,李奇轻声问:“苏大人,殿下之前藏身的人家,要不要……”
说着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
苏大人摇头,神情严肃:“不可!跟殿下相关的人,也是你想动就能动的?你就不怕事后殿下责怪?”
李奇呐呐称是,不敢再问。
苏大人拈须一笑:“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殿下的身份,等殿下醒了,看他怎么处理吧。我等就不要多事了。”
马车到临城已是傍晚时分。
这一路上,承志额头的热度始终不曾退却,两颊鲜红,身体滚烫。
苏大人初时还淡然,到得后来,不由地暗暗心惊。
刚一到临城,就匆忙让人去请晁老先生。
晁老先生一眼看见昏迷的人,立时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不是三……”
苏大人连忙点头:“不错,正是三殿下。”
“在哪儿找到的?怎么伤成这样?”
李奇忍不住夸道:“晁太医好眼力啊,一眼就看出是伤,而不是病。”
晁太医:“……肩头的血痕都能看到,不是伤,又是什么?”
“是伤是病,到底怎么回事,只能等殿下醒来,自己说了。晁太医,还请赶紧为殿下诊治吧!”
一炷香的功夫后,晁太医神情凝重。
“怎么?很严重?你治不好?”
“殿下身上的外伤倒还罢了,虽然看着严重,好在并未伤及筋骨,将养一些时日也就好了,顶多就是会痛苦难受一些。只是殿下颅内似有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