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讨论,办公室门突然被打开。
阮秋屿来做一个月一次的检查,发觉自己不礼貌地打断徐医生和患者的谈话,微躬腰语气歉意地说:“真是不好意思。我等一下再来检查。”
郝先生没有苛责孕夫,善意地对阮秋屿笑笑,孔小姐温和地点点头。
阮秋屿坐在走廊的软椅上等待,一小时后,那一对夫妻向徐医生道别。
走之前,孔小姐无法控制地看了一眼阮秋屿,他真的长得好漂亮,肤色白皙,一双润亮大眼睛眨呀眨,像一根羽毛轻轻撩拔一个人的心。
孔小姐多年前也见过这么一双眼睛,她在屈家的后花园迷路,寻路时发现一位年轻男人在跳芭蕾舞,灵动得像仙境的小王子,而她是冒失闯入的人类,孔小姐回忆着,突然僵住了。
眼前这个人不就是芭蕾舞小王子吗?
孔小姐的眼神再次打量阮秋屿,即使穿着宽松的衣服依稀可以看清他隆起的肚子,他比初见时更瘦了。
阮秋屿站起身,歉意地说:“刚刚打扰你们谈话,真是不好意思。”
孔小姐端起手,礼貌地笑:“没关系。你来检查身体?冒昧地问……宝宝几个月了?”
“七个月。”
“只有阿姨陪你来医院吗?”孔小姐不知道屈仰山已和阮秋屿离婚,她正疑惑屈仰山怎么不在场。
“嗯……”
“也好,多一个人照顾也轻松些。”孔小姐说,嘴角噙着笑。
话已至此无其他可聊。
孔小姐又看了他一会儿,郝先生问她为什么还不走,她笑着与阮秋屿道别。
阮秋屿做完检查回家,杭一斯看一眼单子,安心地松了一口气,阮秋屿的身体终于好一些了,不枉他这几个月Jing心的照顾。
睡前,阮秋屿给窗前的花浇水,眼睛习惯性地往楼下看,只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和疾驰的车辆,他轻轻摇摇头,嘲笑自己自作多情的行为。
第二十七章
离婚后,屈仰山过上了无趣味的生活,终日与工作打交道,感到疲惫时抬头看一眼摆放在桌上的相框,只要看到阮秋屿整个人就充满动力。
今晚,屈仰山约宋绛喝酒,宋绛滴酒不沾,倒是屈仰山喝了不少。
酒后,宋绛问他去哪,意识尚清醒的屈仰山思考片刻后说出一个地址。
宋绛将车停在靠近街边的一栋楼下,他蹙眉狐疑地问:“屈仰山,你来这干什么?”
屈仰山一言不发地开门下车,身体倚在车门边,落寞地吸着烟仰头往上看。
宋绛顺着他的视线向上看,唯有窗台放了六个绿色盆栽的一户人家漆黑一片。宋绛瞥一眼屈仰山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屈仰山来过好多遍,不求见到阮秋屿,只要知道他平安快乐就足够。
可是今晚屈仰山格外想阮秋屿,他试图在黑暗中找寻阮秋屿的身影,既期待见到阮秋屿,又害怕”重逢”,只要能见到阮秋屿,哪怕是一眼也可以称之为重逢,同时他又害怕被发现,因为他们已对彼此说”再见。”
屈仰山承认,他没法与阮秋屿再见,即使彼此已无纠葛,维系感情的金丝线断得干干净净。
恍然间,屈仰山似乎在缭绕的烟雾里看见阮秋屿,他觉得自己幻视了,眼前的阮秋屿肯定是烟雾组成的,是由烟雾幻化出的人形。
他在楼下守候过许多个深夜,始终没见过阮秋屿,今晚不会有例外。
烟雾散尽,可阮秋屿没有随之而去。
屈仰山怔愣在原地,阮秋屿真实地出现在他视线里,不是幻视,不是幻化出的人形。
屈仰山终究被阮秋屿发现,他本该立刻上车离去,双腿却如千斤重,整个人无法动弹。
两人目光交汇,只一眼,屈仰山空虚的内心顷刻间被占据,他满足了,只一眼就该心满意足。
阮秋屿静静地看着他,他亦呐呐地望着对方。待阮秋屿转身离去,屈仰山才回过神,心虚地坐上车离开。不出所料,阮秋屿发了一条短信”警告”他,叫他不要再来。
屈仰山不能说什么,他的出现打扰了阮秋屿的生活,他只说”好。”
即便如此,屈仰山仍偶尔到阮秋屿楼下守候,换了一辆车,来楼下的时间更晚,地点更隐蔽。
屈仰山以为自己会这样隐蔽地守候一辈子,但一切有了转机。
阮秋屿原想生下宝宝后出国生活,这样就能隐瞒屈仰山一辈子。
但当屈仰山三个多月后出现在家门口时,阮秋屿知道自己无法隐瞒下去了。
客厅的冷气温度适宜,阮秋屿给屈仰山倒了一杯温水,屈仰山双手接过,两人面对面坐着,沉默许久。
从孔女士口中得知阮秋屿有孕时,屈仰山想与阮秋屿破镜重圆的情绪愈发强烈。
即使阮秋屿拒绝与他复合,肚子里的孩子他有责任照顾,他没资格当一个好丈夫,那当一个好爸爸不算太迟。
似乎因孕吃了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