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狄在屈仰山燃起火光的眼中燃烧,他没有被震慑。
反而轻笑一声:“我知道没有纠缠的必要。今天过后,我们两不相欠。”
“许狄,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狄往一楼看,一楼的救护人员正为气垫床充气,他举起水果刀,面容清晰地映射于刀面,憔悴苍白,嘴唇干裂脱皮:“之前你说过会为当年分手的事补偿我。仰山,我没记错吧。”
“许狄,我以为那晚把说清楚了,我们本不相欠。”
屈仰山想走过去,趁许狄不留神的空隙迅速将他制服。
但许狄灵敏地发觉,赤裸双脚向后挪动,似要翻窗而去。
命是许狄手握的最后筹码,失去即满盘皆输,他把刀尖指向屈仰山,对准心脏,发狂地吼叫:“你说的不算!你就是欠我!如果不是你和阮秋屿在一起,我不会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屈仰山厌恶地扫他一眼,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他对现在的许狄无法说理,更疲于应对此事。
屈仰山记得,今晚本该与阮秋屿过生日,他拿出手机看时间,23:59分。
“那我们不说废话。说吧,你的条件。”屈仰山冷漠地说,眼底尽是不耐烦。
许狄听见自己最想听的话,毫无思考地说:“只有一个条件,我要当舞团的首席。”
“我相信你办得到。你满足我,我不会再找你麻烦,我许狄,永远消失在你眼前,我说到做到。”
屈仰山耸耸肩,这个条件很简单,他不假思索地答应,竟有一种解脱感:“好,我答应你。”
许狄得逞地笑了,他将水果刀扔在地上,比一个手势:“现在,我们两清了。”
在屈仰山转身离去前,朝背影喊:“屈仰山!再见。”
屈仰山身影一顿,一切可笑至极,他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他的那片白月光,落幕了。
屈仰山赶往生日会场后时间已过深夜十二点半,而小助理告诉他,阮秋屿半小时前已离开颛顼大饭店。
第十四章
台上的五人乐队正演奏歌曲,台下阮秋屿一个人欣赏,他无心吃饭,心不在焉地想屈仰山和许狄的事情。
即使屈仰山向他表明不爱许狄,即使他明白人命关天不可任性,即使他清楚人命更重要……但心酸与不安扔缠绕在阮秋屿心头。
阮秋屿无法忘记恶梦般的昨日,空房的冷清,冰冷的晚餐,屈仰山无感的眼神,许狄的恶毒,点点滴滴拼凑的噩梦,他全忘不了。
等待的每分每秒如针尖刺痛阮秋屿,当时针指向十二点,不论噩梦或好梦,都该苏醒。
二十六年的人生,一个人庆祝生日,原以为二十七岁的生日有人陪,也不过是奢望。
凌晨十二点,小助理推着生日蛋糕出现,阮秋屿漂浮的最后一丝期待泯灭于燃烧的蜡烛,消失殆尽。
朝起夕落唤醒寂寞,爱你守候无助的等待,祁望明天的你依然爱我。
小助理将蛋糕摆上桌,嗓音微抖:“老板……等下就到了。”
说出口的话他自己也不确定,只是觉得阮秋屿应该开心。
阮秋屿没应声,他看着蛋糕,脑中浮现一个电影场景:一位愤怒的女人用刀捅入蛋糕,巧克力酱全数涌出,反复几次,蛋糕四分五裂。
阮秋屿笑了,他的心刻苦铭心地痛。
恰时杭一斯发来视讯,他一看阮秋屿薄红的眼皮就明白所有,但语气仍开心地祝贺:“阮秋屿,生日快乐!”阮秋屿勉强地轻笑一声,心不在焉地说”谢谢。”
谢谢杭一斯多年陪伴,谢谢与他过生日,谢谢他没有问为什么屈仰山不在场。
落寞的空间里,阮秋屿双掌合十,闭眼许愿。
闭眼许愿那一刻,他禁不住猜测:就现在,屈仰山是在想往后每年陪阮秋屿过生日,还是在担忧许狄是否感到害怕呢?
阮秋屿不知道。
但他还是对自己说:生日快乐,阮秋屿。
阮秋屿没有愿望,一切皆是空。他怕,怕热烈的梦,怕永不坠落的想念,全部倾翻。
屈仰山慌忙地赶回家,一手提着礼物打开家门,客厅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
平常睡在沙发等他回家的阮秋屿不见踪影,桌上的生日蛋糕融化成一团软塌塌的nai油,顺着桌沿滴落在地。
屈仰山轻轻推开房门,被窝微微拱起,他烦乱的内心因此安定,阮秋屿肯定知晓今晚发生的事,肯定心怀芥蒂,介意他的缺席。
阮秋屿的乖巧睡颜令人疼爱,屈仰山目光灼灼,克制地抚上熟睡人的脸,阮秋屿被惊醒。
他缓缓睁眼,神色带着懵懂的可爱,情绪隐藏不住脆弱:“你回来了……”
屈仰山眉心蹙了蹙,突然靠近阮秋屿耳侧,扣住身下人的肩膀,低声说:“对不起。”又补充道:“生日快乐,阮秋屿。”
阮秋屿意识涣散,耳朵灵敏,他清晰地听见这些话,透过耳骨,传到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