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爸爸……”她挣扎着叫他。
付迎涛喘息着,胸口不断起伏,自己对这个过继来的女儿有多少情谊?她不过就是他成全自己的一个物件。
“星月,既然你不舒服,就赶紧下撤。这里这么多人,不能因为你停下。我从小就跟你说过,要顾全大局。”他用十足的领导口吻说。
“我跟你们下去!”关键时刻,大强医者仁心,毅然放弃登顶计划,陪同付星月一起下撤。
付迎涛赶紧说:“对,你跟着下去,你是医生,有那个责任治病救人,一定要……”
“喂!她可是你女儿!你知不知道这个病要是不及时医治有多危险!”唐山姐妹心直口快,当下就打抱不平起来,一边喘一边高声说:“现在还想着什么登顶啊!到底是不是亲爹!你不下去我们下去!我们不登顶了!轮流背她!”
“你们背不动,别添乱。”陆建毅阻止她俩,“要背也是我们男的背,你俩没那个力气和体能,别等不及抢救她,还要抢救你们。两位家属,你们最好跟着下撤!”
虽然看不清付迎涛的表情,但大家都能猜出他现在的心情一定非常糟糕。
“你们……你们先背她下去,我劝劝爸。”蒋奥航拉着付迎涛走到一边。
“算了。我已经通知大本营,普兰!你们快走!”陆建毅按下设备上的“SOS”键,将情况传递出去。事不宜迟,普兰也不想自己带的客人出事,快步下撤。
“我也去!”河马追过去,反正他也不是为了登顶。
刁琢转身看住巴云野,“你一个人带着虎子找,可以吗?”
“你也下撤?”她问。
“之前我跟你说过,如果山上出事老子背也把他们背下去,决不食言。”刁琢把手放在她肩上用力按了按,“自己小心。”说罢,他也快步跟上普兰。
巴云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笑道,这男人,靠谱。
陆建毅放心下来,几个男人跟着下去轮着背病号,里头既有医生又有救援队的,下撤速度会加快,救治也会更加及时。就是病人家属……他看了看在一边窃窃私语的付迎涛和蒋奥航,撇撇嘴。
付迎涛还在纠结,再往上攀升300米,就能站在6178米的至高点,现在下撤,回到起点格尔木,说不定只能明年再战,而明年自己是否有时间、有Jing力再来一次?
“磨叽什么!要下去赶紧下去!”巴云野冲他俩喊。
“我走着都费劲,就算跟你们下撤,我也背不动她。我看人手够用……”付迎涛说,“你跟下去照顾她。”
“爸,我是一定会下撤的,但是你继续登顶的话,他们会怎么说你?”蒋奥航焦急地说。
付迎涛眉一横,明显火了,“为什么要管别人怎么说?别人知道什么!若不是我,她现在还在我堂哥住的那个小农村里给人家喂猪干活!她一女孩子,上头两个姐姐,下头一个弟弟,在村里能过什么样的日子?顶天了读到初中毕业,出去打工!我对她怎么样?独生女一样,好吃好喝供着!没有我就没有她的今天!不要说什么登顶不登顶,我哪天需要她为我去死,她也得去!这是报恩!你懂不懂!”
这种话蒋奥航在家不知听了多少遍,“唉,现在不说这个,她现在发病,很严重!我们下次再来吧!”
“有医生,有那个救援队的,还担心什么!”
“这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汪汪!!”虎子好像有所发现,忽然叫起来。
巴云野寻声望去,看不到虎子,只能凭感觉往那个方向走。不知走出多远,头灯总算能照到虎子,它在很远的地方跳了两下,用前爪在地上刨几下。她踩着雪,奋力朝那边一路小跑,虎子见她来,更加兴奋地摇动尾巴,又大叫两声。
“这里吗?你闻到味道了?!”她大喜,从包里抽出工兵铲,利落地往下挖。从四月到现在,不知道下过多少次雪,每层雪都被上一层压得又紧又实,不比挖土轻松多少。巴云野一边挖一边想,如果在这里找到保温壶,她也不必继续登顶,还能去刁琢他们那边帮一把手。
尽管戴着手套,手还是被冻得石头一样僵硬,握着工兵铲,关节针刺一样疼。她呼哧呼哧喘着,咬牙坚持,嘴里还念叨,“虎子,你要是立下大功,回去我买十斤rou干给你吃!”
“巴爷!你干嘛——”唐山姐们遥遥问。
“没事儿!我找虎子呢!这里有点滑!”巴云野挖得不亦乐乎,她是有备而来,其他人都没带铲子,帮不上忙。
“我们要继续走啦!”她们又喊。
“你们先走!我马上来!”
那边一阵吵杂,他们好像又排好队接着出发了。巴云野想,找到保温壶,还登个毛顶。
不得不说经过部队特训的搜救犬嗅觉之灵敏,冰雪被一层一层挖开,巴云野看到一个白白的盖子,高兴疯了,又挖了一阵,把一个白色的保温壶从底下拽出来,一屁股坐在雪里,抱住虎子的脖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