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难以克制的……
江彻腾地站起身,孤身回了卧房,反锁屋门。
*
襄平侯府里,谢峤近来坐立不安。
如果说陆元道失踪时他还存有几分侥幸,觉得或许是上苍帮他,收走了那位握着他把柄的神医,等南边的另外一道消息传来,他就彻底心急如焚起来——
沈有望也失踪了。
比起陆元道的名满京城,沈有望可谓不太起眼。当日构陷以贪墨之名,将沈有望送进狱中,其实没费谢峤多少力气。只是沈有望鸡贼得很,虽老实认了栽过去的罪名,没多跳窜给他添乱,却也留了后招保命,求个妻女平安。
谢峤为免狗急跳墙,便消了杀心。
毕竟栽赃贪墨并不难,旁人也未必留意,遮掩过去便可风平浪静。而若是急着谋害流放罪官的性命,被政敌捉住把柄后顺蔓摸瓜地查下去,反而可能惹来麻烦,红丸案余波未平的时候,着实不宜节外生枝。
遂命人买通当地官员,多留意盯着。
而沈有望被流放后也很老实,每日里沉默寡言,老老实实地干活劳作,想必是盼着以顺从的态度换取妻女平安。
谢峤便暂且按捺,免生意外。
直到陆元道失足跌落悬崖,谢峤虽心存侥幸,到底不敢疏忽,遂命人千里南下,紧盯着沈有望的动静。谁知就在他的人手抵达的前一日,沈有望在随同罪囚们入水采珠时,忽然失了踪迹。
当地官员说,兴许是不慎溺水被卷走了。
谢峤却打死都不相信。
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前脚陆元道跌落悬崖,后脚沈有望忽然溺水,且两人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定是有人在追查!
且他所猜疑的两人之中,东宫始终风平浪静,反倒是穆王江彻的种种行迹着实可疑——
先是毫无征兆地登门拜访,耽误了他跟薛氏会面,以至当日薛氏销声匿迹,透露了陆元道身上的秘密。后又打着寻仙访道的旗号在五仙岭四处乱窜,陆元道失踪当日,更是将他紧紧捆住,以致分.身乏术。
乃至沈有望的事上,江彻无缘无故地腾出王府旁的院落,护着沈家母女,看似是防色迷心窍的彭王,暗地里,谁知道居心何在?
无论他是为顾家鸣不平,还是受了东宫母子,甚至永明帝的指使暗查此事,那两人的去向江彻定是最清楚的!
谢峤岂会坐以待毙?
陆元道和薛氏去向不明,谢家能做的有限。倒是那沈有望,寒门士子出身,背后并无倚仗,当初既肯为了妻女忍辱负重平白担下罪名,足见那是他的软肋。
谢家已经丢了人证,如今所能做的也只有捏住软肋,再设法传出消息让沈有望心生忌惮,死守秘密。
谢峤思量既定,当即命人紧盯太子和穆王动静,掘地三尺也得寻出那两人的踪迹。
而后,便将目光投向沈家母女。
第25章 护她 少女柔弱,被江彻拥着,似小鸟依……
六月将尽, 暑热未消。
得知实情之后,沈蔻自知没法在父亲的事上帮忙,只将心思扑在戏本上。这日, 商榷后的几份戏本誊抄完毕, 她挨个细读,确信没半个字出错后, 欣然前往戏楼。
曾俭正得空, 满面笑容地迎她进去,亲自端了盘樱桃放到她跟前。
樱桃显然是才摘的,新鲜诱人。
沈蔻瞧着一粒粒红珠般香色鲜秾的小果子, 立时嘴馋, 将戏稿递给曾俭后, 自管坐入椅中取樱桃来吃。
果子熟得恰好, 入口甘甜。
沈蔻极满足地叹息了声, 接着再尝。
曾俭倚在长案慢慢翻看戏稿, 不时拿余光偷偷瞥她。
诗文里都拿樱桃来比拟美人,尤以樱桃衬着红唇的姿态最为香艳, 曾俭不欲唐突少女, 觉得那只纤纤玉手已足够悦目。
她的手生得小巧, 指尖却是修长的,如玉笋之芽, 纤秀白嫩。比起寻常少女的丹蔻装饰,她并未点染,那圆润粉嫩的指甲却如珍珠似的, 拈着樱桃时格外悦目。
诗文道不尽,笔尖画难就。
但种种悦目欣赏却能印刻在心底里。
曾俭叫来伙计,让他再取两份装进竹篮。
如此断断续续地翻完戏稿, 曾俭极为满意,从屉中取出一封装着银票的锦袋,笑yinyin交在沈蔻手上,道:“这是公子命我备好的酬金。他说写稿不易,姑娘改得很是辛苦,特地添了点银两,权当润笔之资。”
“多谢班主。”沈蔻欢喜笑纳。
“这是你应得的,无需客气。说起来,曾某半辈子都耗在戏班,从南到北各处都走过,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姑娘才华横溢,这戏排出来,定是叫好叫座的。往后若有新故事,记得先给曾某瞧瞧,肥水不流外人田。”
沈蔻莞尔,“班主可别打趣我了,都是仰赖公子和班主指点,化腐朽为神奇。”
少女年才及笄,这张嘴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