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与万岁禀报,不然他根本不敢离开半步。
这确实不符合常理。
这本该是一次普通的高热。
在季节交替的时候最容易出现的问题,虽然赵王殿下的高热出现得有点突如其来, 可到底也只是几服药就能解决的问题,哪怕看起来再严重。
然三日又三日,这些天灌下去的汤药不知道多少,却始终不能解决问题。
王克年过半百, 那倦怠的神情一旦席卷而来,就越发浮现疲态。
“王御医, 您该去休息。”
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传来, 王克抬眸一看, 却是这几日跟着一起忙活的盛寅。这个从京城随军而来的御医确实给王克帮了大忙,他的神态略显宽和地说道:“您已经两日没合眼了。”
王克:“这……咳咳咳……”
他刚张口,那嘶哑的声线与咳嗽声让盛寅默不作声地给王克递上了温热的茶水。
王克喝了两杯后, 这喉咙才算是舒服了些,他低声说道:“赵王殿下的情况危急, 这种时候我怎能去休息?”
盛寅冷静地说道:“我同为御医, 守两个时辰不是大事。您已经两日未曾合眼, 再继续下去也会影响您的Jing神与判断。”他一板一眼的正经话某种程度上说服了王克, 从正屋回来后, 他的Jing神还一直紧绷着, 随着与盛寅的对话后渐渐宽松了些,一不小心那困顿的乏意就涌上心头。
王克摇晃着起身,嘱咐了盛寅一些话后,就在药童的搀扶下离开了。
药童扶着王克,正仔细看着路径,就听到王御医的喃喃自语,“那盛寅确实不错……”药童有点迷糊,不知道王克在说的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因为盛御医让王御医去休息吗?
王克深知这其中不仅是如此。
如今汉王殿下的情况正处在一种微妙的危险,高烧高热了这些天,谁都不知道汉王殿下这身体维持的情况什么时候就会崩溃,不管是对王克还是盛寅来说,都不希望看到这种场景的发生。
一旦发生……届时看护的人不论是谁,首当其冲肯定要给赵王殿下陪葬!
王克是赵王府的御医,这件事本该是他来承担。
而如今盛寅算是短暂地揽下了这个职责。
王克抬手捏了捏眉心,头更为昏沉了。
……
盛寅正安静地坐在屋内。
赵王的呼吸一直很急促,屋内的侍从时不时换掉那额头覆着的shi冷帕子,然后再换新的上去。
他在等人。
何玉轩说过午后会来。
盛寅从未想过何玉轩的话是虚假,他既然说会随同万岁而来,那必然是能做到的。
“万岁驾到——”
安静的屋外突然响起了拜见万岁的声响,虽然打破了一室寂静,却不知不觉中有了种平和的感觉。
这屋内原本因为主人的病情困境,时常处在焦躁的氛围中,帝王的驾到某种程度来说,是每日清除这种杂思的强大动力。
何玉轩漫步跟在朱棣的身后,听着那些夹杂在请安声中一句句“拜见何尚书——”,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正常来说,有帝王在的时候,除非是其他的皇室,不然哪里有特地还给一个官员请安的道理?
但是现在不适合提出这个困惑,何玉轩略一思索后就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他知道等到有时间的时候,何玉轩也会忘记那个困惑……毕竟浪费时间在询问这些无谓的问题上并不是何玉轩的习惯。
懒,很多时候会帮何玉轩省去很多功夫。
“拜见万岁,何尚书。”
盛寅在行礼后,就安静地站到了一边去。
朱棣往往只会停留一刻钟,询问御医关于赵王殿下的情况,然后略坐坐就会离开。
何玉轩回眸看了眼朱棣,随后便漫步在赵王殿下的身边坐下,从桌边摸来一个枕脉,他搁在沉睡的朱高燧手边,然后慢吞吞把脉。
耳边是帝王询问盛寅的声音,“今日清醒过吗?”
盛寅回答的声音显得比较低沉,“早晨醒来一次,然后就一直昏睡,高烧并未……”那声音絮絮叨叨,渐渐化作空白的背景。
何玉轩认真体会着如今手指尖的脉搏,隐隐约约有了种猜想。
他给盛寅补上了那剩余的百分之三十的可能。
盛寅正在给朱棣禀报朱高燧的近况,视线的余光察觉到何玉轩的起身,正打算在说完话后就冒险询问一二,可在他反应之前,帝王便先他一步走上前去,“子虚发现了什么?”
盛寅:……
这种莫名的排斥感是怎么回事?
何玉轩仔细查看着朱高燧的情况,慢条斯理地说道:“从脉象上看起来,确实是脉案上的病情没错。但是不论是什么高烧不退,都基本不会引发昏迷不醒的状态,而端看这些天的记录,汉王殿下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这其中怕是有些蹊跷。”
何玉轩说起话